但他馬上尬尬地掩飾性咳了一下道:「李將軍滿門忠烈,雜家佩服。
既然他們不在,那就有勞郡主前往皇宮吧!」
我知道,皇家這是要請君入甕了。
14
郭公公先把我帶到皇后處。
皇后滿面慈愛地拉著我的手說:「郡主受委屈了。都是珩兒那孩子胡鬧。待他下朝,我要好好說他。」
跟我演母慈子孝的戲?
那我最會演了。
畢竟前世我可是足足當了三年孝子賢孫了。
我娘親早逝。
前世嫁給太子后,我真心誠意將皇后當親娘一般孝敬。
可沒想到我慘死,她看都沒看我一眼。
只心疼他兒子道:「我兒終于不用受委屈了。
可惜了那皇家子嗣。
母后當為你再尋一個合意的。
萬不會再委屈了我兒。」
原來,她也是害我李家的知情者和參與者。
世上的惡婆婆可真是如出一轍。
此時看她對我的親熱勁,我也立即戲精附體。
默默飆出兩行熱淚,委屈道:「謝皇后抬愛。一切全憑皇后作主。」
「聽說你父兄又回了北疆?真是苦了李將軍了。
你回去府上也只有你一人,索性也不必回府了,就住這里陪陪哀家吧!
順便也學學宮中禮儀。
畢竟馬上就是太子妃了。
下一步就要母儀天下了。」
我連連點頭稱是:「謹遵皇后教誨。」
這大餅畫得,真是又大又美。
什麼母儀天下?
不過是想我入宮為質而已。
15
皇上和太子下朝時,急急趕到皇后這里「看望」我。
彼時,我正和皇后上演母媳情深的戲碼。
聽宮中的人偷偷說,郭公公復旨后,皇上氣得摔碎了最喜歡的碧玉鎮紙。
摔在了太子的額頭上。
皇上說是為了給我出氣。
我內心大笑。
皇上不過是知道沒控制住我父兄,惱羞成怒而已。
太子這時額角還包著白絹,看著順眼多了。
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卻不是以前的傲慢鄙夷,而是恨不得生啖我肉的恨意。
反倒是皇上,慈眉善目地問我:「長寧呀,現你父兄都在軍中,這婚事該如何定呀?」
我乖巧道:「全憑皇上作主。」
皇上捋須點頭道:「甚好。我剛才問了欽天監,下月初八正是黃道吉日。不若就選那天吧?」
「那不是只有半月而已。時間不知是否來得及呀?」
皇上道:「本來你與太子成親諸事都已備妥,只是太子突然失魂才起了波折。
再成親時,也沒什麼需要多準備的。
半個月足矣。」
我裝作開心激動道:「謝圣上成全。」
呵呵,他著急找死,我也不能攔著不是。
皇上對我這個忠實舔狗的表現甚是滿意。
他沒看出破綻,以為自己技高一籌,放心地傳旨我父兄即刻回京。
還特別言明,我在宮中待得很好。
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好在我和父兄早就籌謀好了。
父兄很快復旨道:「北狄西羌同時進犯,恐不能抽身回京了。」
皇上八百里加急催他們務必盡快結束戰事回宮,太子郡主成婚乃是天家頭等大事。
父兄立即大肆調動兵力部署。
十日后,他們從雁門關啟程回京。
16
父兄到京當日,皇上即設宴御花園,真真是迫不及待。
說是接風,卻明明白白是一個鴻門宴。
皇家想的是一網打盡。
正好我父兄還想著怎麼能一起入宮。
真是想什麼有什麼。
皇上以為這鴻門宴是他擺的。
王侯公卿皆至。
一眾武將,甲胄在身。
可是他們忘記了天下武將,皆出于我李家。
我爹治軍雖嚴,但卻極為厚愛。
皇上要用的那將軍,當初家中急難,便是我爹舍千金相救。
皇上想騙我父兄入宮擒住。
他一知道便偷偷告訴了我。
他本意是想讓我父兄避一避。
我便趁機策反了他。
我告訴他,天下皆為裴家。
裴家不仁,又何處可避?
想我李家,上為皇家,下為百姓,滿門忠烈,卻被皇家如此懷疑,落得如此下場。
李家若滅,舊部還想茍活?
不過是一步一步瓦解除掉而已。
兔死狐悲,那將軍心中自有所感。
而且,我父兄已將兵力部署得當,皇家大勢已去。
由不得別人選擇。
此時,皇上變臉,逼我父兄交出兵權。
我父兄泰然坐于席上,不予置理。
皇上氣得將杯子擲于我爹身上,「咔嚓」落地碎裂。
這正是讓武將動手的暗號。
可是,一眾武將皆如泥塑菩薩,無動于衷。
皇上失色道:「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我爹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水,一步步向皇上走去。
一邊走一邊質問:「我李家開疆拓土,保家衛國,世代忠良。
你皇家為何屢屢陷害于我?
一眾將士,前線苦戰,出生入死卻戰不旋踵。
你們父子,竟然屢次出賣我們于敵國,你們還算得上是人嗎?」
一眾武將聽得倒吸一口冷氣。
大家暗暗激憤,竟然還有這樣的皇家?
我爹怒道:「你們這是又蠢又壞,又怎麼配得上掌管這天下!」
皇上大駭,急呼救駕。
可是一眾武將,知道我爹的遭遇,無不心寒。
無一人去勤王救駕。
我爹隨手拿起桌上銀箸,電光火石之間,就將那皇上捅了幾個血窟窿。
裴珩嚇得癱軟在地。
我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