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檀,我服侍你。」
等我回到宴席大殿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后。
皇帝、皇后早已去休息了。
宴席尚未結束,不少人離席,大殿里稀稀疏疏坐著幾個人。
太子不知去向。
我心里一片荒蕪,坐在那里,盤算著如何弄死太子和七皇子李憬。
9
端陽節宮宴結束后,我擔心胎兒。
然而胎相很穩。
孕中期比較舒服,我能吃能睡。
叔叔告訴我:「玉檀,是男胎。我師弟給辰王妃請脈,她這次又是女胎。」
我的一顆心安穩了很多。
我會生下皇長孫。
「三叔,把事情告訴我爹和大哥。必須先處理掉太子。」我說。
不是他死,就是我們全家死。
我會死在生產里,死于「難產」,我三叔是第二個倒霉鬼,接下來就是我們全族。
我們要先下手為強。
孩子出生前,太子不會動手。一旦他有了皇孫,他就無顧忌了。
「你放心。」三叔說。
后來聽三叔說,我父兄三天三夜未睡。
我母親到東宮看我,拉著我的手,說很高興我胎相這樣好,說著說著就哭了。
她心疼我。
母親這次還帶了妹妹。
我妹十四歲了,已經定親,只等及笄后出嫁。
她生得漂亮,和我一樣有雙水杏眼,嬌俏可人。
她們坐了一會兒,太子回來了。
太子瞧見我妹,很詫異:「這是玉紓?和玉檀很像啊。」
他很久沒見過我妹妹。
母親和妹妹行禮。
而后天氣轉熱,太子時常接了我妹妹來陪我。
他被閹了,也不安分。
盛夏最熱的那幾天,我胃口不太好,請我叔叔進宮來開個方子。
叔叔臉色黯淡。
我知道家里出了事,忙問怎麼了。
「是玉紓。那傻孩子投繯自盡,才救回來,這幾天家里很亂。
」叔叔說。
「為何?」我心急如焚,「玉紓怎樣?」
「沒什麼大礙,休養一段日子。太子辱了她。」我叔叔道。
我狠狠咬住唇。
感受到了一絲血腥氣,我的唇被咬破。
叔叔見我臉色發紫,急忙勸我:「玉檀,你看開些。」
那天我痛哭一場。
我看不開。
我想嫁給這樣的畜生嗎?
我不想,可皇家從來沒考慮過我的意愿。只因我八字貴重,就給我「榮華」。
「玉紓打算退婚。今后怎麼辦,再說。」三叔道。
我抹了眼淚,哭得腦殼一陣陣發昏。
「家里事情辦得如何了?」我哭啞的嗓子,幾乎發不出聲。
「還在找機會。」
「用雍王舊部。讓我爹去設局。」我說。
叔叔有點害怕:「雍王是陛下的逆鱗,翻出這件事,恐怕又會有很多人遭殃。」
「三叔,這世上本就很多人都是踏腳石。我們難道不是嗎?輪不到我們去可憐別人。」我說。
三叔點點頭。
我父兄對太子恨之入骨。
家里兩個女兒,都是千嬌萬寵,捧在手心長大的。我們才出生,我父親就準備了我們陪嫁的莊子和銀子。
結果,全毀在太子手里。
太子卻不以為恥。
他還恬不知恥跟我說起這件事:「玉紓太傻。將來她可以進宮做貴妃,我難道會虧待你們姊妹?」
我問他:「您不是說,往后只我一人嗎?」
太子笑嘻嘻:「玉檀,男人這種話不作數的。」
我狠狠閉了閉眼,一滴淚滑落。我妹妹差點死了,在他這里只是輕飄飄一句話。
轉眼到了七月底,三叔傳消息給我,父兄已經安排好了,準備完證據。只要事發,陛下就會知道,太子在勾結雍王舊部,意圖謀反。
雍王早已被處死了。
皇帝最恨雍王。
曾幾何時,先皇、太后最疼雍王,皇帝從小就嫉妒這個弟弟;后來,先皇還想換掉太子,改立雍王,太后默許。
是幾個重臣力保太子,說更換儲君有損國運。
雍王囂張跋扈,一直欺負太子。
皇帝登基后,仍要忍讓雍王,畢竟太后還護著。
直到雍王自己作死。
雍王真的謀反。
皇帝的新仇舊恨一起發作,把以前支持過雍王的人都一網拿下。京城的勢力重新洗牌,牽連了無數的無辜朝臣。
菜市口那段日子血流成河。
太后也是因那件事退隱,在宮里吃齋念佛,逢年過節都不出來。
我家鎮北侯府,也因雍王謀逆案被牽連過。
后來是我父親爭氣,鎮守北疆十年,又擅長交際,有了自己的兵權與勢力;叔叔們一個個才華過人,官場上如魚得水,才重整門庭。
提到「雍王謀逆案」,京城人人色變,包括我家。
現在,為了家族、為了我,父兄重新把這案子翻出來,把罪證安在太子頭上。
接下來誰家會遭殃,無法預料,甚至我家也可能被卷進去。
10
轉眼到了八月中秋,宮里又設家宴。
這次我沒離席。
七皇子李憬數次看我,我忍著情緒不搭理他。
這次的宴會,皇帝發了脾氣,德妃心情也很糟糕,因為七皇子前幾日公然拒絕了皇帝的指婚。
皇帝想讓他娶某個侯府千金,他說人家祖父是挑糞的:「配不上我。」
那侯爺氣得要撞柱子,說七殿下羞辱了他家祖宗。
皇帝更是發怒:「不大婚,朕永不給你封王。」
「不封就不封,我留在宮里,給太子哥哥做奴才。
」七皇子說。
不僅僅皇帝生氣,德妃也要嘔血。
這件事的后續,就是在中秋宮宴上,皇帝借口又發作了七皇子,恨不能打他一頓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