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允誠聞言,有些惱羞成怒:「你進寰宇,是不是就為了氣我?」
見我轉身就要走,他緊緊攥住我的手腕,沉聲道:「你辭職,我們回去好好談談。」
走廊上人來人往,他居然毫不顧忌。
我掙脫不開,冷聲道:「松手!」
宋明霏突然大聲道:「姜總,你明明都訂婚了,為什麼還要來糾纏我男朋友!」
8
她掩面而泣,聲音尖厲:「你都有商總那麼好的未婚夫了,為什麼還要來搶我的?」
她這一聲如平地驚雷。
大庭廣眾下,所有人都駐足,看著我們拉拉扯扯。
時間好像回溯到八年前。
那時繼母還未上位,她跑到我學校來,當眾攔住我。
她給了我一耳光:「你媽真不要臉,自己年老色衰,就害我流產!」
「下賤東西生出的下賤貨,你們都要付出代價!」
我被打得偏過頭去,顱內嗡鳴。
所有人都作壁上觀,嘲笑有錢人一地雞毛的家務事。
恥辱感席卷全身。
我拼命反抗,繼母卻發了瘋一般,揪住我頭發。
懷里的書包被搶走,書本、雜物抖落一地。
直到一個人攔在我面前,強硬地拽住她,警告她再胡作非為,他會報警。
繼母碰到硬茬,瑟縮了一下,被趕來的傭人扶走。
他驅散圍觀的人群,最后彎腰,把一地狼藉收拾回包里,遞給我:
「不是你的錯。」
我恍惚地抬臉。
黃昏的余暉染在周允誠清俊和煦的臉龐上。
是他把我從噩夢里救出,我始終對他留有一絲濾鏡。
而此刻,救我的那個人,卻帶我重溫噩夢。
周允誠冷眼看著宋明霏大鬧。
從現在開始,他和八年前的他,真正割席。
徹底失去了耐心,我當即讓小肖打通安保的電話。
我面無表情道:「周允誠,既然你不肯給彼此留最后的體面。」
「你們再不滾,場面會很難看。」
「你別后悔。」周允誠冷笑,拽著宋明霏離開。
看完全場的小肖撇嘴:「一對癲公癲婆。」
我是關系戶的消息很快發酵,所有人看我的神色都很微妙。
直到我用半個月完成了部門整季度的 KPI,還拿下棘手的大單。
同時有人打探到,我和商紀是同一所藤校畢業,貴為千金卻白手起家,公司已拿到 C 輪融資。
從那以后,他們都用看神仙的眼光看我。
小肖則成了我的鐵粉,銳評道:「破案了,商總還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商總。誰知道他和姜總半夜是真在開會啊!」
我聞言失笑。
手機一震,是助理發來消息,說誠盈的股權價格已下跌到觸發點,問我是否追倉。
我轉著素圈戒指,掃了眼手上的財報,淡淡道:「不急,還沒觸底。」
9
翌日,商紀通知年度優秀員工去馬爾代夫旅游一周。
同事卻面面相覷,熱議著干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知道公司福利還含公費旅游。
小肖朝我悄聲說:「我們是托姜總的福吧?商總看您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借福利的名義帶您散心。」
聽說我要跟著商紀去深潛,她抱著小黃鴨泳圈:「姜總考過水肺證嗎?」
「嗯,AOW50 瓶。」
她瞪大雙眼:「卷王還有時間玩潛水?」
我哭笑不得。
我很喜歡待在海面下。
當海水沒過頭頂,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和氣泡聲。
我們運氣很好,第一潛就遇到了錘頭鯊風暴。
深藍的海幕下,看這些奇異的生物在頭頂盤旋,遮天蔽日。
好像能和自己的人生達成片刻的和解。
回到游艇,和商紀處理完工作,我起身準備回房間。
恰逢一個浪頭,船身微斜。
我一晃,栽到他的身上。
商紀松弛地坐在沙發上,頭發還滴著水,充滿性張力。
我們相視無言,他眸色轉暗,形狀漂亮的喉結上下滾動。
其實商紀的臉,是我很喜歡的類型。
鳳眼凌厲,側臉線條如刀削斧鑿,俊美無儔。
如果他不是商家少爺,不是我原定的聯姻對象,我很高興和他一試。
心緒起伏良多,但一切都發生在須臾之間。
我直起身,致歉的話已在嘴邊,還未出口。
商紀突然抬手,手指穿過我的頭發,穩穩地按在我腦后。
我被壓得重新坐到他腿上。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低下頭,含住我的嘴唇。
房間明明寬敞,我卻覺得空氣稀薄,漸漸升溫。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到敲門聲,是小肖叫他去吃蛋糕。
商紀的唇舌尚在我耳后流連,酥麻感一路升騰到頭頂。
修長而指節鮮明的手指四處游走。
我低頭,裙擺已經撩到腰間,他的襯衫也皺得不成樣子。
羞恥感涌上來,我屏息輕咬嘴唇,忍住情潮。
敲了半晌無人回應,小肖說:「商總和姜總都不在房間,去甲板上看看呢。」
聲音漸行漸遠。
商紀又回到我唇上輾轉廝磨,輕笑著提醒:「小冶,呼吸。」
10
旅行的時光飛逝,商紀送我回去時,我居然有些不舍。
正要下車,他卻突然扣住我的手腕:「帶你去個地方。」
他將我帶到頂奢珠寶品牌店門外,店長和店員都恭候在門口,向我們鞠躬。
商紀笑得散漫:「你在印度洋里弄丟了一枚戒指,今天來補上。
」
我怔了怔。
那天回到房間,我才發現戴了十余年的戒指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