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作為初出茅廬的任務者,我還是沒聽進前輩的勸解。
對待謝長季,不可避免地,我一點一滴地付出了我的真情。
可惜的是,他從一開始,就并不信任我。
18
聽到我的話,謝長季的臉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他直直地看著我,脊背卻像是被人硬生生抽出來般,一寸一寸地塌了下去。
他輕聲開口,帶著顫抖:「對不起,歲歲……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不應該癡心妄想,試圖把月亮留在我身邊。」
「你對我的好,我其實一直都知道。那個時候,我的……只是太沒有安全感了。」
謝長季喉嚨攢動,他看著我冷漠的眼神,近乎絕望地弓下了腰。
「我愛你,歲歲。」
「求你了,別不信我。」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當初,我被謝長季關在鐵籠中。
眼前是驚弓之鳥般的謝長季,他眼神陰郁地望著我,神色慘白。
為了安撫他,我努力微笑地朝他伸出手:「謝長季,我雖然是抱著做任務的目的接近你。」
「但與你從來都不是萍水相逢。」
「你對我而言是最特殊的,你是獨一無二的。」
「所以,放我走。好嗎?」
謝長季緩緩搖頭,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目光焦躁。
「不、不,騙子,我不會再信你了。」
回過神,謝長季跪在我身前,正目光凄惶地望著我,似乎期望得到我的回答。
我搖頭:「謝長季,騙子的第一準則,就是不相信任何人。」
不然,遲早會被反噬,將自己撞得皮開肉綻。
這樣的苦果,在曾經的謝長季身上,我就已經體會過,痛入骨髓。
聽到我的回答,謝長季茫然了片刻,他身體不自覺地顫動起來,緩緩地松開了抓住我的手。
怔愣了一瞬,謝長季的眼眶里有大顆滾燙的眼淚落下。
他說出的話語,宛若被人宣判后的哀鳴。
他帶著哽咽:「你怎麼可以不信我,歲歲?」
下一刻,他踉蹌地站起了身,從茶幾上抓了一把小刀,塞到我的手中。
他眼眶通紅,攥著我的手,作勢就要往他自己的胸口上扎。
他聲嘶力竭地凄厲道:「既然你不信我,你干脆把我的心剜出來,看看我的心到底是怎麼說的。」
謝長季手上的力道極大,他壓著我的手,一寸寸抵至他的心口。
刀尖鋒利,抵在皮肉上,很快就淌下了鮮血。
謝長季流著淚,他的眼眸絕望又痛苦。
手上的動作卻堅定。
「不被你信任的我,寧可死在你的手里。」
眼見謝長季手指用力,就要往心口捅下去。
我閉了閉眼,甩開謝長季的手:「夠了!」
我長長吐出一口氣,覺得有些力竭。
我抽出小刀,「哐當」一聲丟在桌上。
看著謝長季猩紅的眼眸,我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謝長季……你為什麼永遠都這樣偏激?」
當初也是這樣,不管不顧地將我囚禁。
如今,又發瘋一般地要將自己的心臟剖出來給我看。
他垂著眼,眼眸漆黑,宛若深不見底的幽潭:「你知道的,我只有你了,歲歲。」
「我離不開你。」
19
畢竟謝長季對我來說,切切實實是特殊的。
我沒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傷害自己。
我只能安撫地告訴他,我要一個人好好想想。
謝長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扯了扯嘴角:「我會好好等你的回答,歲歲。」
但實際上,謝長季根本沒給我一個人獨立思考的空間。
不論我是去公司、片場,還是參加節目,都能看到謝長季不露聲色地出現在我附近,倚著門框,鎮定自若地朝我彎了彎眼。
「歲歲,好巧。」
經紀人都快瘋了。
「鐘歲!那位可是謝氏金枝玉葉的太子爺謝長季!你是什麼時候跟他有聯系的?!」
她似乎隱約聽過我跟陸青央的事情,神色稍緩:「聽說謝長季潔身自好,身邊從未有過女人出現。但你跟著他……挺好。」
謝長季耳尖,聽到了經紀人的話。
他不贊同地搖頭:「歲歲不是跟著我。」
「是我死皮賴臉,想跟著歲歲。」他眼眸彎彎,溫柔地看向了我。
「你愿意嗎?」
我將手上的劇本一合,冷臉從謝長季身邊走過:「太子爺,請給我一點私人空間。」
謝長季慢條斯理地跟在我身后,他直白地坦言:「不行,我擔心你又突然消失。」
陸青央的任務完成后,系統告訴我,我可以留在這里休很長的一段假。
我沒有拒絕。
但是回頭盯著謝長季,我一挑眉,故意道:「即使我答應你,跟你在一起。」
「可之后我一旦要做任務,還是會隨時離開你。」
「你要怎麼辦?」
謝長季走到我面前,摟著我的腰,低聲下氣道:「你愿意為我留下,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就算你之后要離開,那也是你的自由。」
他將額頭抵著我,嗓音悶悶的:「所以,別讓我等太久好嗎?」
「我想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我手指微微蜷縮了下。
看來,經過了之前的那件事之后,謝長季也明白,他沒辦法將我永遠留下。
這樣聽話乖巧的謝長季,莫名地讓我心底一顫,情不自禁地對他心疼。
我伸手,捧住了他的臉,輕輕嘆息一聲:「真是拿你沒辦法。」
我勾著謝長季的脖頸,踮腳吻了吻他的唇。
我說:「勉強原諒你了,謝長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