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不許戲子進門,梁澈卻不顧一切地娶了我,愛我入骨。某天他來劇組探班,片場意外爆炸。他猛地將我推開,瘋了一樣地沖向那個處處與我針鋒相對的女二號溫妤。任由我被廢墟掩埋。
那一刻我才明白。他早就對我失了新鮮感,愛上了溫順乖巧的小金絲雀。
這些年溫妤從我的手中搶走的資源,也都是梁澈給的。
醒來后,我「失憶」了。
我清楚地記得所有人,唯獨忘了他。
那晚,眾人眼中風度翩翩的梁公子,突然就變成了瘋子。
01
「恭喜景小姐,已經懷孕五周了。」
大夫說出這句話時,我激動得一瞬間紅了眼眶,拿起報告單反反復復地確認。
梁家是港城的頂級豪門,不許娶戲子進門,梁澈與家族抗爭許久,才換得他母親松口同意。
婚后,我們婆媳相處得并不愉快。
無論我如何謹言慎行,她都看我不順眼,隔三差五地把我叫過去敲打,叫我少拋頭露面,早點回歸家庭,生下梁家長孫。
結婚三年,就被催了三年。
我看著報告單,竟莫名有一種塵埃落定、如釋重負的感覺。
走出醫院,助理問道:
「懷孕的消息,要跟梁先生說嗎?」
我搖搖頭。
我還有一部正在拍攝的戲,要是現在告訴梁澈,他肯定不讓我拍了。
離殺青大概還有兩個月,肚子不會顯懷。
等拍攝結束,我再做決定吧。
那時候可能就真的……要和銀幕告別了。
02
片場,溫妤又在耍大牌。
暑夏酷熱,棚內直逼 40 度,所有的劇組人員汗如雨下,卻遲遲不能開始拍攝,只為了等她一個人。
梁澈遞給我濕紙巾和小風扇。
他看向不遠處在保姆車里吹空調、喝冰飲的溫妤,嗤笑一聲,湊近我的耳邊低聲道:
「我都還沒喊熱呢。
「就她矯情,就她事多。」
梁家就他一個獨子,毫無懸念的梁家家族繼承人。
起初,大家都以為他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矜貴公子哥。
但只要我進組拍戲,他必到場探班,一年四季,風雨無阻,任勞任怨。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前后左右都聽得見。
眾人被他這番話煽動得愈加不滿,導演面露尷尬。
僵持不下時,是我主動起身。
「我去勸勸吧。」
我敲了敲門。
車窗搖下,冷氣撲面而來,瞬間凍得我打了個哆嗦,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溫妤探出半個腦袋。
我端著和善的笑。
「溫老師,高溫拍攝確實辛苦,可現在這麼多人,都等著你呢。」
我稍稍側過身,讓她清清楚楚地看著后面——
架好機位的攝影、準備就位的道具師,以及那些熱到妝都花了,卻絲毫不敢懈怠的龍套群演。
「大家相互體諒一下,早點拍攝,早點收工回酒店休息,您說是嗎?」
「嗯。」
她瞥了我一眼,扯扯嘴角,很勉強地應了一聲,明顯是不甘,可又無可奈何,還是不情不愿地從座位上挪下來。
即使她是內娛頂流女明星。
出道短短三年,便從默默無聞的十八線,一躍躋身至準一線,被粉絲捧為「天降紫微星」又如何?
在我的面前。
她還是得恭恭敬敬地叫我一聲「前輩」。
03
剛才溫妤因為被我施壓,在眾人面前下不來臺,心有不甘。
她故意拖延進度,一段臺詞反反復復地說錯了五六遍,拉著所有人陪她一起加班。
五點半就該結束的日程,被生生地拖到七點,才開始最后一場拍攝。
這是一場爆破戲,只有我和溫妤兩人上場。
我知道懷著孕,做高危動作很危險。
但保險措施足夠安全,而且我是童星出道,有十幾年的拍戲經驗,應對起來游刃有余。
臨近結束時,卻發生了事故。
煙火設備突然失靈,片場意外發生爆炸。
一瞬間,棚頂巨大的頂光燈、威亞機械臂、鋼筋水泥,各種布景道具,全部劈頭蓋臉地砸下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梁澈。
人會在危難的時刻,奮不顧身地朝在意之人飛奔而去,這話真的不假。
可他下意識喊出的名字卻是——
「溫妤!
「小心!」
我腦中嗡鳴,懷疑自己聽錯了。
剛才還說她矯情事多的梁澈,此刻卻喊著她的名字,瘋了一般沖向她的身邊。
「轟!」
在片場坍塌的瞬間,溫妤被梁澈拉了出來。
塵煙彌漫,兩人像出演電影里英雄救美的橋段那般,溫妤唯美地轉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圈,最后腳下一個不穩,落進梁澈的懷里。
溫妤還沒從巨大的驚嚇中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埋進他的胸前,哭得妝都花了。
「哥哥,我好怕!我還以為真的要死在這了!」
梁澈撫著她略微凌亂的長發,細聲安慰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們旁若無人地相擁,慶祝劫后余生。
只有一位不知名的群眾演員喊破了音:
「景怡老師!景怡老師被埋在下面了!」
04
剛才,我明明可以跑的。
因為梁澈在飛奔過來時,我恰巧擋在他們兩人中間,于是他下意識地將身前的我推開。
我摔倒在地,小腹一陣劇烈絞痛,再也動不了了。
緊接著。
鋼筋砸在身上,廢墟湮沒頭頂。
從受傷到昏迷,或許只有短短幾秒,但在我的意識里,時間似乎被拉得無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