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輕啟,聲線溫柔:「這是娘道。」
長老們:「……」
不是很懂,但大為震撼。
6
我對上的是七師妹。
我和她不太熟。
在比試開始前,我偷偷地跟大師兄打聽她:「七師妹修的是什麼道?」
大師兄說:「不知道。」
我有點子失望:「師兄也不知道啊。」
大師兄眼神有些奇怪:「她修的道就叫不知道。」
又一個癲的。
我抱著我的一百升水果桶爬上了擂臺,先發制人:「qq 捏捏好喝到噗咩茶!」
七師妹說:「聽不懂斯密達。」
我咬了咬牙:「有料水果桶!」
七師妹搖了搖頭:「不知道,師父沒說。」
我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
我深吸一口氣,使出了自己的必殺技:「這杯果茶真是絕絕子!好喝到跺腳腳,我暴風吸入。」
七師妹眼睛一亮:「你說絕絕子,尊嘟假嘟?」
她已經露出了破綻,原先茫然的眼神中露出一絲興奮。
我趁機抬手,揮著大吸管,就把水果茶送進了她的嘴里。
她猛吸一口,一頭栽進了水果桶里。
我勝了。
長老們麻了。
他們例行公事般,問了一句:「這又是什麼道?」
我說:「茶百道。」
七師妹抬頭說:「不知道。」
長老的臉黑了:「你修的什麼道你自己都不知道。」
七師妹理直氣壯:「我修的道就叫不知道。」
我聽見好大一聲嘆氣,坐在主座的掌門往后一倒:「宗門完了。」
7
大家都在說宗門完了。
修娘道的謝祁年拿到了內門新一代弟子的第一。
一瞬間,娘道成了熱門的專業。
上輩子,實力超群的謝祁年引得其他新弟子都入無情道。
這輩子,實力超群的謝祁年引得其他新弟子都想入娘道。
他們說,娘道以柔克剛,無往不利。
上輩子,五師兄是個嫉妒謝祁年的反派。
他因為嫉妒謝祁年的天賦,心理扭曲,偷了謝祁年的道法,并且害謝祁年走火入魔。
謝祁年走火入魔后,第一個殺我,第二個殺五師兄。
我真無辜啊。
兩個癲公。
這一世,謝祁年以娘道名震宗門。
五師兄也偷學了他的娘道。
聽師父講課的路上,我從五師兄的院門口走過,聽見他在幽怨且癲狂地說:「我這條賤命有什麼用……我一定要生個兒子。」
學人精。
什麼都學只會害了你。
我站在他門口,純惡意地踢倒了他門口的雪人。
動靜有些大。
五師兄從窗口探出頭,柔情地看了我一眼。
看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緩緩開口:「踢得好,腳冷不冷啊?把靴子換上吧。」
癲公。
我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皮笑肉不笑:「多謝師兄關心。」
他繼續問道:「進屋喝點熱水吧,要不要把狐裘披上?你修為不高,不要凍著了。」
好荒謬啊。
我連連拒絕,落荒而逃。
8
一路上,我遇見了四位男媽媽。
到達教學樓的時候,我手里端了兩碗胡辣湯,脖子上系了一條圍巾,身上披了兩件大襖。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因為路上耽擱了,我遲到了一炷香的時間。
謝祁年急得團團轉,焦急地問師父:「師父,怎麼沒看見我們家子涵?她是不是迷路了。」
師父煩了:「子涵師兄你先別急,萬一子涵是死了呢。」
我的游戲名叫子涵。
當初設置的時候純純是想整活,沒想到穿進來后,所有人都喊我子涵。
偌大的宗門里有很多游戲里沒出現過的 NPC。
其中八十位叫子涵。
所以一般來說,我的全名是「冷酷二長老門下的六師姐子涵」。
我匆匆踏進門,謝祁年激動地看過來,眼睛都紅了一圈:「你終于來了,急死我了。」
他又端過來一碗胡辣湯:「先暖暖身子。」
我一口氣灌了三碗胡辣湯,感覺母愛窒息。
這個游戲自由度很高。
很多名字都是可以自由設置的,比如場景的名字、NPC 的名字、功法的名字。
師父掏出了他的《高等數學》。
「高數是一門很復雜的功法……」
我恨曾經愛整活的自己。
我睡了。
醒來后,我看見謝祁年站在我身側,我被披上了第三件大襖。
他說:「當心著涼。」
你人還怪好的嘞!
我可能會成為雪山上唯一熱死的人。
我隨口問了句:「今天的功法很難,師兄學會了嗎?」
謝祁年說:「學會了教孩子寫高等數學。」
我:「……」
學得好,誰能學得過你啊。
9
熱心市民謝祁年開始教我高等數學。
輔導孩子寫作業的期間,他面帶微笑地折斷了四支毛筆。
兩個時辰后,他終于卸下了慈母面具,冷著一張臉。
垂著眼簾,眼神異常冰冷,一貫帶著笑意的唇角都壓著。
跟前世修無情道的他一模一樣。
我毫不懷疑,他會拔出他的劍,把我提起來捅死。
他深呼吸。
我后退一步,想著怎麼逃。
他低頭沉思。
我轉頭就跑。
剛跑出半步,我就被他捏住了命運的后頸。
然后,被強行轉了個身,跟他對視。
他滿面愧疚:「子涵,我嚇到你了嗎。」
我搖頭又點頭,做了套頸椎運動。
他說:「我也是第一次修娘道,抱歉,我一定好好學怎麼當娘。」
我:「嗯,嗯,師兄,可以先松手嗎。
」
靠得有些近了。
他身上混著雪松、冷杉、白樺的冷冽氣味,簡直就是亞寒帶針葉林氣候群。
聞著就令人感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