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都做出了夜夜陪伴的事,又怎麼能算得上清清白白?」
楚元墨臉色氣得漲紅,恨恨地盯著我:
「朕不想跟你吵,來人,皇后言行有失,緊閉三月!」我氣笑了。
這真的是我十年相伴教導成長的男人嗎?
因為自己惱羞成怒不占理,便去責罰別人給自己打氣?看來是溝通不了了。我甩手向門外走去。
卻不想還有人在半路等我。
09
在聽雨亭看到程卿卿,我心里并沒有太多意外。
她剛剛就一直在試圖激怒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和我正面對上了。
風景如畫,美人如斯。
程卿卿坐在聽雨亭的木欄上,眼神眺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
但我不是楚元墨,并不會因為這幅場面牽引出情緒波動。
「說吧,你想做什麼?」
她轉身對我露出一個嬌俏的笑:
「你說,若是我和你一起掉進水里,楚元墨會救誰?F⁴ PU9— U im T '我心中一緊,不自覺地向后退了半步。
能做出裝瘋賣傻捅我一刀的人,若是知道我懷有身孕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
見此,她收起笑容,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還當你是個多麼堅強勇敢的人,沒想到你居然怕水呀。」
「楚元墨告訴你了吧,前世和他相守一生的人,是我。」
「你就是個小偷。」
關于她口中的前世,我拿不準究竟是怎麼回事,試探性地詐她:
「根本沒有那個夢吧,你回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卻不想她爽朗一笑:
「有沒有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我的態度不是嗎?」
她看向的我的眼神中帶上了憐憫。
「你或許不知道,從四歲我們相識開始,每個月他都會給我寫信,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一步步走近的,我都知道。
」
「最開始那幾年,無不是抱怨你很煩,總是自以為是地粘著他。」
「直到我與蕭翎相遇、相知,我告訴他,我有了心悅之人,要追他去,自那以后,他寄過來的信件開始說你的好,說你幫他做了什麼事。」
「最主要的是,他說你好像擁有先知的能力,幫他規避了許多危險,于是我勸他,定要將你緊緊抓住。」
她嗤笑一聲: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他求娶你時會是在那麼一個普通的日子,沒有任何的驚喜布置。」
「因為,那天是我與蕭翎成婚的消息傳到他手中的日子呀。」
10
我面上的鎮定幾乎維系不住。
這些天我一遍遍地想,愛人的轉變是因為第三者的狡猾欺騙。
我甚至能接受他如今變心的事實。
但現在有人將血淋淋的真相撕開攤在我的面前,強迫我去看。
我再也控制不住,三兩步跑到木欄邊,扶著木欄干嘔起來。
所以,我以為的幸福臨門只不過是別人心情不好時的隨口賞賜。我以為的愛人,不過是求而不得、退而選其次才選擇了
我的「情場失意人」。
真是,太惡心了。
生理性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下,程卿卿走到我面前,掏出手絹輕柔地幫我揩去淚水,滿臉憐憫。
「他這樣的人又怎麼配得上你的愛呢?讓我幫你解脫吧。」
我目光一凝,什麼意思?
我還沒想通,就被一股大力拉扯摔進了湖里。浮浮沉沉之間,我聽到楚元墨由遠及近地大喊:「卿卿!卿卿!快救郡主……」
冰冷的湖水從四面八方向我壓來,涌進我的鼻腔和喉中。
但我卻顧不得那麼多,伸手護住腹部。
我的孩子,我那還未見過面的孩子。
巨大的恐慌將我緊緊裹挾,冰涼間,一股暖流從我腹下
流出,鮮血染紅了碧綠的湖水。
心房似乎塌了一塊,絕望將我籠罩,我緩緩放開手腳,停止掙扎。
或許,就這樣死了也算解脫了。伴隨電流聲的沙啞機械聲再次在腦海中響起。
「宿主,你后悔了嗎?」
后悔了。我這樣想道。
意識逐漸模糊,我徹底陷入無邊黑暗當中。
我仿佛來到了忘川河邊,在這里回顧了過去的十年。但這次的我擁有了上帝視角,不僅看到了我與楚元墨的點滴,還看到了身在居中時看不見的段落。
比如楚元墨設計出環環相扣的計謀,只為逃出宮陪程卿卿看一晚元宵燈會。
比如楚元墨為了給程卿卿寫信,打下一篇又一篇草稿。
比如向我求娶那天,他那微紅的眼眶。系統的聲音在空間里回蕩。
「宿主可要用攻略經驗換取積分,重回工作崗位?」三年前我選擇留下時,系統恨鐵不成地與我冷戰了許久。
我與楚元墨成婚后,它更是再沒出現過。
我以為它早已脫離了這個小世界,有了新的搭檔。
直到前幾天我高熱不退,燒得渾渾噩噩,它才忍不住跳了出來。
原來它一直都在暗處擔心我,還幫我爭取申清到了用情感經驗兌換回去的機會。
我知道剝離攻略經驗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我將逐漸忘記這里的一切,變回來到這里之前的樣子。
無恨,亦無愛。
我閉上眼睛,干啞地嗓子緩緩吐出一個字。「好。」「剝離開始,剝離時間預計一個月。
」
11
我感覺自己沉睡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