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周誠身上,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你先冷靜,我配合你離開。」
「當真?」
「真。」
可能是我足夠識趣,劫匪沒再怒吼。
我被他拖著,往人少的方向倒退。
周誠緊跟而來。
劫匪著急脫身,再次被周誠的舉動激怒,「再跟過來我就一刀捅死她!」
周誠冷笑,「你捅一個試試,到時候就等著坐穿牢底吧!」
不知道哪個字刺激了劫匪,下腹傳來刺痛。
我真的被捅了。
血腥味彌漫開來,劫匪大喊,「這是你們逼我的!」
「我只想走!是你們不讓!」
尖叫聲此起彼伏,我不知道劫匪是怎麼被制住的。
我只知道我很疼。
明明傷在腹部,為什麼連帶著五臟六腑都疼得厲害?
周誠抱著我,想要觸碰我的傷口,卻又及時地收回。
他的聲音打著顫,「別怕,醫院就在附近。」
我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別假惺惺了,我們離婚。」
「我不同意。」
「那你去死!」
4
「別和我鬧脾氣了,我們好好過日子。」
這是我進手術室前,周誠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麻醉打入體內,我腦子里出現的是他緊張護著李雪梅的那一幕。
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李雪梅毫發無傷,也能牽動周誠的心神。
而我鮮血淋漓,換來的也不過是一句,「別鬧脾氣了」。
無力地勾唇,也好,這段冷冰冰的婚姻我早就過膩了。
麻醉發揮了作用,我徹底失去意識。
醒來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說話。
「你和李雪梅怎麼又攪合到一起了?她不是已經嫁人了嗎?」
「離婚了。」
「那你們更應該保持距離,你立刻馬上把她開除,以后也不準去見她!」
「當年如果不是您反對,她也不會嫁給人渣,這是我欠她的。
」
「你把她放在身邊,每天同進同出,你讓靜桐的面子往哪擱?」
「我從來沒虧待過她……」
對,他從來沒虧待過我。
只是不愛我而已。
李雪梅不回海城,或許我們可以將就一生。
但現在我只想及時止損。
「媽。」
「靜桐,你醒了。」
婆婆快步走到病床前,替我摟了摟頭發。
「媽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好好養傷,不三不四的人媽會替你解決。」
周誠表情難看,「雪梅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您說話別這麼難聽。」
「她明知道你已經結婚,卻還和你藕斷絲連,我哪個字冤枉了她?」
婆婆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瞪著周誠,「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因為周誠維護李雪梅,我本來還很難過,現在卻忍不住笑出聲。
在周家的兩年,婆婆把我當成親生女兒來疼愛。
我并非什麼都沒得到。
「你笑什麼?」
周誠語氣生硬,「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你小子不會說話就閉嘴!」
婆婆身體不好,不能情緒激動。
我拉了拉婆婆的手,「媽,我沒事。」
婆婆滿眼心疼,「疼就說出來,在自家人面前,你不用假裝堅強。」
難過的時候最怕別人的安慰。
猝不及防,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
「媽,我要和周誠離婚。」
5
病房里很安靜,落針可聞。
說出這句話我只覺得渾身輕松,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沒必要瞞著長輩。
「靜桐,婚姻不是兒戲。」
「正因為不是兒戲,才要及時止損。」
在周誠的心里,李雪梅是特殊的。
他能幫李雪梅第一次,就能幫她第二次。
我接受不了婚姻里有第三人的身影。
「我現在還年輕,而且也沒有孩子,離婚對我沒有影響。
」
周誠似乎是被氣笑了,盯著我的眼神帶著火,像是要把我灼穿。
「我不離婚。」
我看著他,「行,你把李雪梅開了,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周誠黑著臉不說話。
我心下一哂:俞靜桐,你還在期待什麼?
在周誠的心里,李雪梅比這段婚姻重要多了。
不然他怎麼不怕離婚這兩個字呢?
「要麼離婚,要麼你和李雪梅一刀兩斷,沒有第三個選擇。」
「離了我,你還能找到什麼好男人?」
「這是我的事,和你無關。」
周誠煩躁地踱了兩步,「真要離婚?」
一顆心沉到了谷底,我冷冷地看著周誠,「真不讓李雪梅走?」
「行,你別后悔!」
6
周誠冷臉離開病房。
婆婆為他說了很多好話,但我離婚的決心沒有動搖。
我不想聽別人怎麼說,我只看周誠怎麼做。
他非要把李雪梅留在身邊,這事觸碰了我的底線。
我以為周誠這一走就不會回來,沒想到他被人打進了醫院。
聽說是幫朋友出頭,被對方的極品家人打了。
能讓他做到這一步的,除了李雪梅還能是誰?
醫生來找我簽手術同意書。
我望著病房門口的那片裙擺,紅底波點裙,是港城那邊流行的風格。
原來,他去見李雪梅了。
「周太太,您先生還等著做手術呢,快簽字吧。」
我問醫生:「他會死嗎?」
「周先生只是斷了兩根肋骨,不會死。」
「真可惜。」
話音剛落,李雪梅沖了進來,憤怒地瞪著我。
「俞靜桐,阿誠已經娶了你,你還想怎麼樣?為什麼要咒他去死?」
「你在心疼我的丈夫?」
「有你這麼給你當妻子的嗎?他都受傷了,你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你怎麼不當他的妻子?是不想嗎?」
李雪梅的氣焰消了大半。
「阿誠是個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