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次采訪中,他好像也說過,自己仍是單身。
「陳穗禾。」
趙政南似有些不悅,聲音沉郁夾雜了一絲怒氣:「在想你的金主?」
我抬起眼,看向他。
這是我和趙政南最近的一次。
這一輩子,也許是我和他唯一的一次。
我不想去想那些烏七八糟的事。
不想去想那個惡魔一樣的周淮森。
不想去想讓我又恨又愛的親人。
我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
閉眼親在了他的唇上。
而在我親下去那一瞬,明顯能感覺到。
趙政南似驟然間就失控了。
15
我眼底噙了淚,小聲喊了一聲疼。
趙政南的動作頓了頓。
他額發濕透,眸底滿是冷冽欲色。
「趙政南……」
我顫著聲音喊他名字。
想要告訴他。
這其實是我的第一次。
雖然他不知道。
大約……也不會相信。
周淮森是我的金主,他輕薄過我,欺凌過我。
但他并沒有碰過我。
因為他討厭我恨我入骨。
我沒有談過戀愛。
這輩子就喜歡過一個人。
只是,大約沒什麼緣分了。
可面對自己曾經無比喜歡的男人。
沒有女生不希望是自己純粹而又美好的。
我其實差點就說出來了。
剛出道的時候拍了一部劇,有很多騎馬的戲份。
我受過傷,從馬背上摔下來好幾次。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流了血。
可這樣的話說出來,大約只會惹人發笑。
一個出道就有無數資源的潛規則上位的女明星。
背靠京圈太子爺金主的當紅小花旦。
說自己是冰清玉潔的小白花。
真的,我聽了都不相信。
「很疼?」
趙政南忽然問了一句。
我閉了眼,輕搖頭。
他似很輕地笑了一聲。
那笑聲,像是針刺了我的心頭一下。
我沒有敢睜開眼。
沒有勇氣,去看此刻他眼底,那個污穢不堪的陳穗禾。
但接下來的過程中。
趙政南卻明顯地克制了很多。
我不自覺攀附著他,隨同他一起沉淪。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
他氣息紊亂,聲音嘶啞地喚我名字。
「陳穗禾。」
我無力地睜開眼,他又低下頭,繾綣吻了吻我。
「你的演技,比我所知道的還要好。」
我沒有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有些訝異地看著他。
可趙政南已經松開手,起身下床。
16
他洗漱完換了衣服,直接離開去了事務所。
也許是因為太累,我沒有失眠。
一覺睡醒已經快到中午。
手機上有很多電話。
蓉姐打了好幾個。
還有我媽的電話。
我都沒有回。
將信息翻完,才看到趙政南凌晨三點給我發的微信。
卻都是公事。
關于我要申請人身安全保護令所需要的所有東西和申請流程。
除此之外,沒有一句多余的,關于我的話。
我攥著手機,發了一會兒呆。
才按照趙政南所說的,將證件照片發給了他。
他很快回了信息過來:「這幾天你暫時住在那里,等到法院那邊通過之后再離開。」
「好的,那麻煩你了趙律師。」
趙政南沒有再回復。
我給蓉姐回了電話過去。
「穗禾,你趕緊給周先生打電話,他找你呢。」
「別犯傻,服個軟,事情還有回旋的余地。」
「就算不為你自己,想想你的那些鐵桿粉絲穗禾,他們現在該多難受多擔心你。」
17
蓉姐說的并沒有錯。
但這樣的日子,我真的受夠了。
想要逃離的念頭,在這一次「潛規則」
風波之后,更是到達了頂峰。
我沒有打給周淮森。
卻很快再次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無一例外的,電話接通那一刻,耳邊就是她嚶嚶的哭聲。
「穗禾啊,你別和你哥哥鬧了好嗎?聽話,現在就回家,你們兄妹倆好好談談。」
「你就當為了媽,為了你妹妹,服個軟吧穗禾。」
「明知道是火坑,非要我一次一次往下跳嗎?」
這樣的話,我不是第一次說了。
只是說到現在,我的心已經麻木不堪。
「媽媽也沒有辦法啊穗禾,當初你妹妹生了那樣重的病,要不是你周叔叔,她早就沒了。」
「媽媽沒用,一輩子沒有工作過,也不會掙錢,只能這樣依附男人。」
她哭得顫抖:「你要恨就恨我吧,是我沒用,可是媽媽求你了穗禾。」
「你這樣鬧下去,你哥哥不開心,媽媽也為難,這是咱們母女三人欠他的,你就認命吧穗禾。」
「你想要認命,你自己去認,為什麼要這樣逼我?」
「當初做小三的人是你,為什麼要我跟著你一起贖罪?」
我像是瘋了一樣捶打著身下的大床,聲嘶力竭地大喊出聲。
「你為什麼非要在他媽媽病得快死的時候,和他父親鬼混在一起?」
「你為什麼非要去拆散別人夫妻,以至于他媽媽活活被你們氣死!」
「沒錢就沒錢,為什麼非要做這種不知廉恥的事?」
「穗禾……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我這樣做是為了誰?」
「如果我沒有和你周叔叔在一起,你妹妹早死了!」
「你還做什麼大明星,還怎麼在娛樂圈混得順風順水?」
「這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不孝的女兒,你這是要活活氣死我啊……」
耳邊傳來崩潰的大哭,接著就是重物碰撞的悶響。
片刻后我聽到妹妹尖著嗓子大哭:
「陳穗禾!你對媽媽說什麼了!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殺了你,我一定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