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不僅要讓鄭惠然付出代價。
我要讓這些濫用權力為暴力保駕護航的人,都付出代價。
十佳歌手的比賽如期舉行。
鄭惠然的化妝臺圍滿了人,她穿著高貴的禮服,精致的妝發,還專門找了個小提琴家來給她伴奏。
不知道是不是鄭惠然提前安排好的,明明這麼多化妝師,卻沒有一個人來搭理我。
鄭惠然提著裙子走到我面前,「柳依依,你的臉還好嗎?帶傷還要演出,這麼拼?」
我:「你讓他往我臉上打,是覺得我比你漂亮嗎?」
鄭惠然粲然一笑:「柳依依,你變化真的很大。以前的你,我一個眼神你就乖乖跪下。現在嘛,骨頭是硬了,成績也變好了,但那又怎樣呢,不還是一個小鎮做題家,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冷笑:「小鎮做題家?呵,你爸爸的權力是人民賦予的,是用來造福群眾的。不是用來讓你在這里高高在上的嘲諷,增加優越感。」
鄭惠然:「你敢教訓我!」
我輕笑:「你所謂的小鎮做題家是心懷正義與夢想,追逐自由與美好的人們,這是你一輩子也達不到的存在。不是你看不起我們,是我們看不起你!」
前臺傳來主持人的聲音:「下一位上場的是嚴歌,鄭惠然準備。」
鄭惠然死死盯著我:「柳依依,你別逼我。」
鄭惠然走后,我把手機的錄音功能關上了。
我把校服用剪刀弄爛了幾個口子,露出里面的淤青。
然后隨便找了幾盒顏色深一點的眼影,加深了眼睛的青紫。
當我上場的時候,老師和同學都瞪大了眼睛。
我還聽見校長小聲問地中海:「這就是你們班那個年級第一嗎?被校外人員打了的那個?」
地中海尷尬的陪著笑。
鋼琴聲響起,低沉陰郁的前奏。
我隨著音符搖晃,隨著每一聲怒音發泄。
身上的傷痕和沉郁的歌詞結合在一起,給人極大的沖擊力。
一曲終了,掌聲雷鳴。
主持人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可以說一下為什麼選擇這樣的表現形式嗎?」
我接過話筒,看著臺下的人:「校園暴力可怕嗎?它能碾碎人的尊嚴,打斷人的傲骨,當然可怕。但還有更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我們屈服于施暴者的淫威,成為幫兇,助紂為虐,只為給自己討一片暫時的安寧。」
「我們面對暴力,不敢反抗;面對受害者,不敢施以援手。暴力不斷滋長,當有一天我們成為了受害者,誰還會為我們伸出援手!」
16
我緊握話筒:「讓暴力滾出校園!」
自從我被外來人員在校園里打了以后,校園里一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大家對暴力這兩個字達到了史無前例的敏感。
恐懼可以誕生憂怖也可以誕生斗志。
我這麼一喊,底下叫喊聲頓時連成了一片,有很多人站起來鼓掌。
校長也站起來擦了擦眼淚。
下面陸陸續續有人開始喊:「反對校園暴力!」
「施暴者滾出校園。」
有個女生突然站起來,搶過話筒:「柳依依,對不起!我不應該因為害怕孤立你……」
說完便泣不成聲。
我認出來那個女生是柳依依高一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
眼淚從眼眶滾落,我不知道是我在哭,還是學妹在哭。
林天辰穿著西裝打著領帶走上臺,看起來倒真像個貴族小少爺。
林天辰把花塞給我,「柳依依,你之前拒絕小爺,我原諒你了。
我以后會多做好事的。」
鄭惠然坐在臺下,聽著周圍的叫喊,臉色唰白。
江也合上鋼琴,走向我。
那一瞬間,我好像想起來了。
前世我經常作為優秀學生演講,那個時候底下站著的學弟學妹中,總有一束目光讓我感覺很熱烈。
怪不得第一次見江也我就覺得眼熟,他不就是那個經常來聽我演講的小學弟嗎?
經常一個人清清冷冷的站在樹蔭下,等我演講完才會離開的那個小學弟。
……
江也一路把我送到后臺,溫柔給我拿帕子擦著淚,每一下都輕柔至極,生怕碰疼了我的傷。
我:「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用手帕。」
江也疊好手帕:「所以,你更喜歡鮮花嗎?」
這哪跟哪啊,他這語氣怎麼這麼像吃醋。
他不是有他的白月光學姐嘛。
我唱歌的視頻被人拍下來傳到了各大平臺上,一夜爆火。
很多人都在評論區傾訴自己曾經被施暴的經歷。
也有很多人都在猜測一中的施暴者究竟是誰。
鄭惠然和王丹還有其他幾個人的名字很快刷了屏。
鄭惠然市長千金的家世也被扒了出來。
大家平日在學校不敢聲張的事,到了網上都活躍異常。
還有人在網上貼出了王丹對我的施暴視頻,鄭惠然就在旁邊冷冷的看著。
有了第一個出頭鳥,大家都不再顧忌,開始暢所欲言自己的所見所聞。
大部分的學生和老師都感到十分震驚,沒想到平日柔軟的小白花居然是校園暴力的頭目。
第二天,鄭惠然沒來上學。
校長親自批準林天辰成立了一個反校園暴力社。
班里的同學也漸漸愿意和我親近,時不時來問我個題,畢竟期末考試的成績決定了能不能進清北班,大家都很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