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先生,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不存在。」他斬釘截鐵地回答,指著地上說:「從你身上到這里地上的每塊磚,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無言以對:「我們現在沒有感情基礎,你這樣子對我來說是一種困擾。」
賀崢恍然大悟,他思索了片刻:「你是覺得我追求你的方式不對?」
好像……也可以這麼說。
「對不起,我沒考慮到這點,但我真的太激動了。」
「我怕嚇到你,所以我忍了這麼長時間才來找你。」
「除此之外是因為我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賀崢臉色嚴肅,「最近這段時間你身邊會發生危險的事,我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天,所以我得過來守著你。」
他認真的樣子好像個神棍。
「行了。」我從桌上下來,「說完了嗎?我要睡覺了,尊重我的話,勞煩你現在先回家去吧。」
賀崢臉上浮出猶豫的神情:「我得守著你。」
「拜托,你現在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男人,我睡覺的時候放你在這,我怎麼可能睡得著!」我指著自己眼下的黑眼圈,「看見了嗎?我很累,我需要休息。」
他愣了下,竟迅速起身:「那我先出去。」走了幾步他又停住腳步,指著早餐說:「早餐要吃,不然你又胃疼。」
我擺手:「再見。」
走到門口的時候,賀崢又停下腳步看著門上砸出來的凹坑,他盯著看了一會兒,神情怔怔:「以前沒這個痕跡的。」
我沒聽清楚:「嗯?」
賀崢回過神,沖我一笑:「沒事,我先走,你好好休息。」
等人一出去,我迅速關上門,拿出手機,找到賀熙云給她發消息。
媽的,太有先見了!好在加了微信!
賀熙云沒有回我,我站在門邊等了好一會兒,沒聽見外面有動靜,索性將房門鎖緊回去補覺。
再起床時,外面已經沒有賀崢的身影了。
走得好!奇奇怪怪的!
17
最近運勢不太好。
我尋思得出去住幾天,正這麼想的時候,我爸打來電話。
他說明天是他的生日,問我要不要回去一趟。
從他娶了繼母之后,我們父女之間的感情直接懸崖式下跌。
「你能回來陪陪我嗎?」老頭在我的沉默中得到答案,卻仍不死心:「我昨天去醫院檢查身體了,肝有問題,醫生說……」
我握緊手機,聽他欲言又止,最終緩緩嘆了口長氣,充滿惆悵:「她們去南方度假了,這兩天都不在家。」
說的是我的繼母和她女兒。
「筱筱啊,爸爸好想你……」
呵,快死了才想到我嗎?
我還是回來了。
沒想到的是,
家里特別熱鬧,燈光昏暗,燭光搖曳,音樂聲勁爆。
一排穿著兔女郎服飾的年輕貌美女人站在客廳舉著燈牌雙手搖晃,波濤洶涌,長腿迷人,邊上音響震耳欲聾:「跟所有煩惱說拜拜……」
電話里面那個快死的老頭子穿著花襯衫,在眾嬪包圍之下,正跟她們一起舉高雙手,扭著屁股,笑得見牙不見眼。
我站在墻邊看了會兒,沉默無聲地開了燈。
他們像被按下了暫停鍵,齊齊扭頭朝我看過來,老頭子的表情堪稱驚恐。
喜悅未盡興,老頭子只能急匆匆驅走了兔女郎們。
他看著我,局促又尷尬:「我以為你不回來了……這不是沒人陪我過生日,我尋思怎麼著也得熱鬧熱鬧……」
真的好熱鬧。
我懶得聽他說這些,雙手插在口袋冷冷地問他:「什麼病?還能活多久?」
老頭愣了下,囁嚅說:「脂肪肝,醫生說控制得好還能活到八十八。
」
去你媽的!
老頭子伸手抓住我:「哎哎哎,別走啊筱筱,陪爸爸吹個蠟燭吧。」
我不耐煩地撥開他的手,這個時候玄關大門再次被打開。
那對母女提著大包小包走回來:「趙姐,快過來幫我拿東西,累死我了!」
看到我的時候,她們雙雙愣住了。
「呦,稀客啊!」何珠瑩立刻端起一臉假笑,將手里各種各樣的名牌禮袋塞到她女兒懷里。
何朝朝被壓得往下一頓,她努力地從一堆東西后面伸出頭來看我,如今妝越畫越濃,站在那像只放哨的狐蒙。
何珠瑩掃了眼狼藉的房間:「大孝女回來陪你爸過生日?」
「對。」我瞬間進入戰斗狀態,沖她扯了扯嘴角笑:「過大壽,給他點了十八個嫩妹一會兒就到,你看要一起還是回避一下?」
何珠瑩表情如吃了蒼蠅,從齒縫間擠出話:「老許養了個好女兒啊!」
許應新如鵪鶉一般站在邊上,微微伸頭兩眼放光:「筱筱,你說的是真的嗎?」
何珠瑩面容猙獰:「來一個我剁一個!」
許應新期期艾艾:「別這樣啊,都是錢。」
18
我父親許應新這人,人品不好但財運極其佳,在我十三歲那年成了暴發戶,十六歲的時候我媽過世,相隔兩個月他就娶了面前這個女人進門。
我和何珠瑩母女的關系惡劣到不需要任何掩飾。
何朝朝捧著一堆東西往樓上走,她抱怨說:「爸,二樓的主臥什麼時候騰出來啊,我東西都快沒地方放了。」
說完她自己就意識到了什麼,猛地閉上嘴,眼余光偷偷瞄我。
許應新看著我的臉色急忙解釋:「沒有動沒有動,平時都鎖著,只有阿姨進去打掃衛生,里面的東西一點都沒給你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