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氏夫婦離開以后,當夜,于今早歸國的司景,突然打來了電話,約我在他住的酒店見面。
他又來了菲國。
因為迪娜白天在離開秦家前,那落荒而逃,跑進車里的身影,導致我今日心情挺好的,我便沒有推托,痛快赴約。
我開車去到了酒店,司景抱住我輕聲問道:「你愿意和我結婚嗎?」
他靜靜地看著我,明明他的神色十分平靜,但我卻從他的眼眸中看出了視死如歸的悲態。
他也知道這句話一旦說出口,會形成無法挽留的局面,可他還是說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條件反射推開他,用一種煩躁的目光盯著他的臉:「我今天心情很好,不想吵架,你把剛剛那句話收回去,換一個話題。」
我對于司景,沒有怨恨,更沒有任何的報復心理。所以,我在對待他時,沒有完全暴露過自己陰鷙的一面。
無論是他之前親自去夜店逮我,我們之間發生爭吵,結束穩定的性伴侶關系,再到菲國相見,舊情復燃, 在這期間,我都是以一種玩味的心態去面對他的。
我在縱容。
縱容我們之間這段不被我認可的感情。
我也在眷戀他的身體,我們在床上的交流,相當融洽。
可我從來沒有動過想要和他結婚的念頭,那個念頭,一刻也不曾有過。
我對司景的眷戀,不足以打消我心底對婚姻的厭棄。
「寧睿,我最后只問一遍,你愿不愿意和我結婚?」
「我也最后只說一遍。」 我目露煩郁,一字一字道:「司景,我不喜歡你,更不會和你結婚。」
司景背過身,看向窗外的夜景,沉默著。
他在逃避。
逃避我的那句話。
「我喜歡你很久了,在得知你嫁給了傅斯林,可他卻對外隱瞞你們之間的婚姻關系后,我問過你,后不后悔,你說你不后悔。我在出國前,和你說過,我不會結婚,我會一直等你,等著你后悔成為傅太太,等著那一天的降臨。」
司景聲線平和,把他曾經對寧睿的感情,娓娓道來:「后來我從寧絎口中得知你離婚了,我有想過第一時間回國找你,但你二哥說你不哭不鬧說你情緒過于不正常,讓我先別回來招惹你。當我派人查到你在國內的近況后,我按耐不住回國了,你在酒吧里故意接近,于是我也順水推舟。第二天晚上我們在酒吧相見,你整晚都在漠視我的存在,之后我也不敢貿貿然靠近你。」
「但我后來發現,你真的和你二哥說的一樣,與之前的你,大相徑庭。」司景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在酒吧碰面時,你甚至連我是誰都不認識。」司景在說完這句話后,緩緩轉身,眼里,是探究,是不解,是疑惑:「你究竟是誰。」
是要我不承認,我就永遠是寧睿。
鳩占鵲巢,霸占別人的人生,是件不道德的事。
所以,當司景問我這個不道德的人究竟是誰,我直言不諱地說:「我是寧睿。我除了是寧睿,我還能是誰。」
司景篤定地說,「你是她,可你又不像她。」
我饒有興致地說道:「噢?怎麼說。」
「你們寧家所有人都認為你是因為一場突發性高燒,所以想通了很多事情,但我在和你接觸的時間里發現,你的喜好全然不同以往,而且你不記得很多事情了。
但我和寧絎他們一樣,選擇接受了這個不一樣的你。」
我沒有什麼耐心聽他說廢話:「少說廢話,你今天約我出來,究竟想說什麼。除了結婚的話題以外,我們之間可以進行任何愉快的話題。但你若非要和我聊結婚的話題的話,那麼從這一刻起,我們各行其道,再不聯系。」
「你在威脅我?」
我臉上浮現著淡淡笑意:「我是在警告你。」
我拿起吧臺上的一個玻璃杯,走到司景面前,用一種淡漠的眼神看著他。
司景不明白我想做什麼,「小睿,你……」
我松開拿著玻璃杯的手,玻璃杯哐當一聲落地,成了一堆玻璃碎片,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非常好看的光線。
我對除了寧家人以外的任何人的容忍,都是有限度的。出于對司景的興趣,我對他的容忍,是一再退讓。
可凡事,我不喜過三。
先前,他把我壓制在車內,說喜歡我。時隔三個多月的今晚,他問我愿不愿意和他結婚。
第一次,他說他喜歡我,我容忍了他這句話。
可今晚,他對我說出了結婚二字。
我說過,我是個很奇怪的人,可以在一瞬間對一個男人有好感,但我對那個男人的好感度不會維持很久。并且,在察覺到男人深愛著我的同時,會對他產生厭惡心理。
這是第二次,我對司景,產生厭惡心理了。
我要是真煩一個人,就會在不經意暴露出自己極其陰郁瘋癲的一面。
所以今晚,我徹底爆發了。
比起真正的瘋子,似瘋似癲,看似正常實則內心陰鷙的人,更具有攻擊力。
我和我的第一任周硯分手時,很順利。
我和我的第二任分手時,也很順利。
但我在和我的第三任男朋友分手時,出了點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