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這是杞人憂天。」
「妹,我這叫寧絎憂傷。」寧絎擔心傷口,所以簡稱寧絎憂傷,他怕我不理解他的意思,還特意補充一句:「不是傷心的傷,是傷口的傷。」
這個矯情的家伙!
第二晚,他還是以同樣的理由讓我留在醫院陪他。
不過就沖寧絎那一句:「我怕沒有最最親愛的家人守著我,三更半夜睡著睡著傷口裂了,沒人及時發現,失血而亡怎麼辦……」就憑他這一句話,我是心甘情愿留在醫院陪他的。
家人。
終于有一天,我能以家人的角色去守護別人了。
這就證明,我也是被需要的。
這樣的感覺,真好。
第三晚。
三更半夜的,寧絎這廝坐在病床上喊餓,不肯睡覺,拽著我的手,可憐巴巴賣慘道:「小妹,我好餓。」
寧絎恢復得挺好,術后的第二天晚上,就可以進食了。
「要不,你出去給我買些吃的吧?」
「二哥,三更半夜的,你忍心如此差役你這麼可愛又嬌弱的小妹嗎?」
「忍心。」
「絕交。」
「不,妹啊,你殘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鬧!」
「哥啊,那你就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
「不,你更加殘酷!更無情!更無理取鬧!」
「行,我去給你買。」
在我的服軟下,終于結束了這濃濃的瓊瑤式對話了。
醫院附近的路我不熟,本想點個外賣,但快凌晨三點了,外賣都歇息了。就算外賣還有的點,也很難找到適合我們家矯情小絎絎吃的清淡食物。
我盲目地開著車,在醫院附近繞圈。
越開越遠。
開了大概有十分鐘,終于看到一檔名為「二大爺愛吃燒烤」的燒烤檔,他們是做宵夜的,這會準備收攤,但收攤行動被我這個意外之客給打斷了。
半個小時后,我擰著用綠色環保袋裝著的一小鍋粥,走上醫院一樓門口的臺階,準備往電梯的方向走去時,身后被人猛地一撞,差點連人帶鍋撲倒在地。
那人連忙開口道歉,「不好意思。」
我接受了他的歉意,「沒關系。」
畢竟來醫院的,都是患者或者患者家屬,沒必要計較什麼。
但,下一秒,我抬頭,映入眼簾的是傅斯林的那張臉。
果真是應了那句,冤家路窄。
我看了他幾秒,默默把視線挪開,邁開步伐,想離他遠一些。
但人總歸是犯賤的,離婚前你對我愛理不搭,離婚后他喵的就愛動手動腳。傅斯林突然伸手拽住我手腕,來了一句:「寧睿,好久不見。」
我朝他微微頷首,就當回應了,甩開他的手,準備走人。
傅斯林質問道:「就這麼冷漠?」
我瞥了他一眼:「那你想我對你多熱情,你真當你現在是在巴西,我還得給你來一個熱情的桑巴舞?」
傅斯林突如其來說了一句:「我太太要生了。」
我滿腦子都是:這關我叉事,又不是我太太。
去年八月份,有媒體曝出傅斯林以及迪娜這位傅太太同時現身醫院,并在文章里配了一張迪娜小腹凸起的照片。想必是結婚時,迪娜穿的那件婚紗有意設計遮擋了肚子,所以外界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但這會二月份就要生了,去年八月到今年二月,嗯,他們倆的進展一如既往的快。
「那恭喜恭喜。」
傅斯林陰陽怪氣地問:「是真心的嗎?」
真想給他一白眼,問他腦子是不是被門夾過,算了……和廢人就不必多說廢話了:「你就當我不是真心的吧。
」我就連一句拜拜也不想和他說,轉身走到電梯前,摁下往上的電梯鍵,等待電梯到來。
傅斯林冷不丁地跟了過來,我走進電梯,摁了七樓,他也走了進來,摁了二樓。
電梯到達二樓,傅斯林在走出電梯時,他又突然來了一句:「不要試圖破壞我和迪娜的婚姻。」
我極其無語。
自作多情這個詞語,形象生動的在傅斯林身上體現出來。
生而為人,就沒見過這麼臭自戀的。
誰有空去破壞他的婚姻了……
——
早上七點,我離開醫院,回家補覺。
晚上七點,我又來到病房,來守護我那矯情的二哥。
然后……我居然在病房里看見了熟人。
就是那位我曾經在酒吧里勾搭過的「斯文敗類眼鏡男」。
上次我和他碰面,還是在寧絎的酒會上,半年后,居然又在醫院碰見了。
上次,寧絎沒向我介紹他,而今晚寧絎主動提起:「小妹,你還記得嗎,這位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纏著的司景哥哥。」
10
司景?
而且還是「寧睿」小時候最喜歡纏著的司景哥哥?
話說回來,真不認識。
我只看過原文劇情,擁有上帝角度,在作者創作出的劇情以內知道每個人的結局,但我又沒有寧睿這個角色本身的記憶,我不可能準確知道她從小到大所有的經歷。
「司先生,你好。」司景哥哥這四個字,我真喊不出口。
寧絎疑道:「你怎麼和景哥變得這麼見外了?」
司景倒是坦然接受了我這句司先生:「無事,我與小睿也有三年多未見了,感情淡了,見外些很正常。」
我:「……」
三年未見?
您確定?
大哥,咱們半年前有過一夜睡眠關系,你忘了?
不過,他沒有說破半年前的事,我也權當那件事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