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死后,父親帶回來一個私生女,她像花蝴蝶一樣飛入這個圈子。然后被我摁死。畢竟,我的瘋狗弟弟會為我善后,鏟除一切障礙。
1
我的二十歲生日宴上,父親江峰借慶賀的名義,當眾宣布私生女二小姐的身份。
而這一天,本該是我繼承公司的日子。
我端著酒杯鎮定自若,「時間選得真好啊。」
「嘉禾可是為了給你慶生,特意選這一天的!」
江嘉禾一身白色小禮服,期期艾艾地看向我。
江峰一手搭在她肩上,「以后有了嘉禾幫你分擔公司的業務,你也可以輕松一點,這叫雙喜臨門!」
這話似乎給了江嘉禾信心,她羞澀地掏出一張賀卡,「姐姐生日快樂!」
我瞥了眼,卡面上用粗劣的水彩筆涂畫出「生日快樂」四個大字。
小學生都嫌棄的手筆。
江峰看到她的禮物也明顯一愣,臉色漲紅地咳嗽,「渺渺你別介意,禮物在心不在貴。」
說著說著他甚至都說服了自己,挺直胸膛反過來訓誡我:「嘉禾的心意可是無價的!你作為姐姐,不能用錢來衡量她的禮物!」
說得可真好。
我伸出竇紅的指甲輕捻那張薄薄的卡,江嘉禾的眼睛頓時亮了,「我就知道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我笑出聲,「我怎麼會介意呢?」
她就像只一無所知的蝴蝶扎進黃金窩。
我當然不介意,任由江嘉禾走進這場紙醉金迷的游戲。
手指這時候被隱秘地勾了下,我瞥向身后乖覺的弟弟。
他含著一顆糖,朝我露出個甜滋滋的笑。
然后做出口型:
「我要玩了。」
2
見我們氛圍融洽,江峰松了口氣,終于放心把人留在這里,被他的合作伙伴叫走。
「姐姐,你喜歡嗎?」
江嘉禾一把將賀卡塞進我手里,「我畫了好久!」
不知道有意無意,硬質的紙在她急躁的動作下刮紅我的手心。
我似笑非笑,泰然攥緊這扎人的禮物,「喜歡。」
于是江嘉禾說:「姐姐真好!」
酒店外是個露天 party,男男女女扎堆聚在泳池邊上聊天。
江嘉禾對這里的一切都充滿好奇,我換了身衣服的工夫,她就不見了。
突然泳池那邊傳來「撲通」一聲,接著爆發出揶揄的哄笑。
這種場面不算少見,都是玩樂。
直到我聽到凄厲的求救聲。
「救我!」
是江嘉禾的聲音。
她毫無防備地被推了下去。
隔著重重人群,我看到薛宜年笑吟吟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我這個名義上的弟弟最喜歡玩了。
他察覺到我的視線后,轉過頭來,緩慢眨了下眼睛。
江嘉禾的白色小禮服完全濕透,她抱著胸口,整個人泡在水里瑟瑟發抖。
嘴里還一個勁地喊著「姐姐」「姐姐」。
多可憐呢。
我蹲在泳池邊上,細細審視她無助又狼狽的表情。
她終于發現我了,撲騰著朝我這邊挪,顫顫巍巍伸出一只手扒到岸上。
仿佛把我當成救世主。
「江嘉禾。」
我笑了下,「你可要抓緊了。」
要拉她,肯定要靠近她。
我湊近了點,「一不小心」就踩到她的手指,然后重重碾了下去。
「啊!」
江嘉禾疼得松開手,又跌進了水里。
我重新伸出手撈她,突然一聲怒吼就灌進我的耳朵里。
「江渺!你怎麼照顧你妹妹的!」
3
江嘉禾死死抓住我的手暈了過去。
我沒掙扎,順勢就跟著栽進泳池里。
江峰急匆匆趕過來,不由分說就是一頓罵:「她是你妹妹!你竟然要害她!
「你媽媽走后我特意接她過來給你做伴!我對你還不夠好?
「我都問過你意見了,你說你不介意,現在你想干什麼?你非要逼死她是不是!」
江峰越說越氣,像是眼瞎看不到我和江嘉禾明明都在水里泡著。
我打斷他,「可是,是江嘉禾把我拉下水的啊。」
昂揚的怒斥戛然而止。
他不可置信地指著我的鼻子,「不是你把嘉禾推下去的?」
我無辜地說:「不信你問他們。」
泳池這邊的人越圍越多,「對啊,我們都看到了,渺渺明明是被她拉下去的!」
江峰想求證?
很可惜,這里都是我的人。
而薛宜年也站出來,義正詞嚴:「江叔叔,你怎麼能冤枉姐姐呢?」
薛宜年的爸媽從軍常年不在家,因為鄰居關系,而江峰又有意交好,于是從小就把他放養在我家。
他是我名義上的弟弟,也是江峰一直要小心翼翼討好的對象。
他的話一出,江峰立刻緩和表情。
「小年啊,你跟叔叔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薛宜年瞥了我一眼,一雙桃花眼狡黠,「是我推的江嘉禾。」
「你說什麼?」
江峰聞言一口氣差點沒緩上來,終于在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里,薛宜年站直身子,「啊,開玩笑的。
「江嘉禾自己想下水玩,姐姐可是擔心她有事才要拉她上來的。
「誰知道她竟然把姐姐直接拉下了水。」
說到這里,薛宜年垂下眼簾,飄忽地說了句:「真是不知好歹。」
江峰聽得臉都綠了。
我支著下巴看這場鬧劇,突然感覺手腕一緊,低頭看,此刻江嘉禾眉頭緊皺,但她就是不睜眼。
快裝不下去了呀。
我最后加了把火,「嘉禾好像不喜歡我,不如還是放她回去原來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