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以后還請多多指教啊。」
想到這兒,我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點了火,道:
「下樓,我在你家樓下等你。」
林平蕪一看就是著急跑下來的,身上還穿著下午的那身校服,劉海黏在臉上,看起來很狼狽。
看見了我,打開了車門,又哭了起來。
我從車上找了紙遞了過去,等林平蕪哭累了,抬起了臉,可憐巴巴地問道:
「未來的我為什麼會讓你回來拯救我?」
「可能是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太慘了,實在不忍心。」
這句話不知道戳中了林平蕪哪個笑點,林平蕪笑了笑:
「呀,未來的我不也經歷過這個嗎?」
然后別扭地動了動,滿臉羞澀地問道:
「那未來的我……」
我接過了話茬:
「未來的你成為了一名警察。在市警察局,是一名出色的女警。」
林平蕪眼睛亮了:
「真的啊!我夢想就是成為一名警察!」
「真的。」
我騙她的。林平蕪在十九歲的時候就沾上了命案,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成為一名警察的。3
林平蕪乖巧聽話,因為目標明確,所以韌勁十足。
哪怕前一天晚上哭了一宿,第二天還是收拾干凈去上學了。
我提著早餐在校門口攔住了林平蕪,林平蕪看到我反而笑了:
「哎呀,我沒什麼事。」
「你沒什麼事就好。」等林平蕪進校門了,系統才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宿主,沒想到你十六歲的時候這麼活潑堅強!」
我知道系統為什麼會這麼說,它綁定我的時候我一心求死,是它讓我求死不得。
看了看時間,我順著記憶里的路往宋荷住的地方走。
我爸媽他們早就想離婚了,只是他們兩個好面子,畢竟都是人民教師,總愛端著。
這次離婚的導火索是因為林航母親病重,林航找上家門,敲門的時候讓人看見了,宋荷自覺丟了臉,吵得天翻地覆。
離婚后,我媽就搬了出來,住的地方我還記得。畢竟和曾經的家在一條路上。
就算后來宋荷做的事再怎麼讓我失望,但,她還是為了我死了。
回來了,我總得去看看她。
我媽這個人為了一個面子爭了一輩子。
一直等到中午學校放學我才看到宋荷騎著自行車回來。
穿著襯衫套著風衣,臉上雖然有了皺紋但是頭發還沒有白。
看到宋荷的一瞬間,我心里酸澀得差點兒掉下眼淚,宋荷應該是愛過我的。
「宋老師。」
聽見我喊,宋荷停了下來,隨即盯著我看了看,皺眉道:
「你是誰?」
我直接把手中提著的水果遞了過去,笑道:
「我朋友讀高三時是您教的,她特想回來看看您,但是她最近忙,沒空。對了,她讓我向您報個喜,說她考上研究生了!」
這會兒是 08 年,研究生還沒有爛大街,還算有點兒含金量。
見宋荷依舊皺著眉,我繼續道:
「她特別感謝宋老師您。說自己受您影響很大。她從小地方一路讀到研究生特別謝謝您。」
聽我這麼說,宋荷才露出了笑意:
「你朋友叫什麼啊?說不定我還記得。哎呀,有什麼可謝謝的,當老師的,最希望看到的不就是學生學有所成嘛。你朋友有句話說得對,我們是小地方的,只有學習這麼一條路。沒有捷徑可走……」
宋荷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可我滿腦子的都是我高三下學期那會兒,受林航影響,我成績下降得很厲害,我爸只會拿厭惡的眼光看著我,我哭著給宋荷打電話,宋荷冷言冷語道:
「林平蕪,你的撫養權給你爸了。有什麼事跟你爸說。就你現在的這個成績,我都不好意思承認我是你媽!還有,你和林航是怎麼回事,一點兒臉都不要了是吧?我怎麼會生出來你這麼個丟人的女兒!」
我哭著反駁:
「是林航……」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宋荷還在絮絮叨叨地說,我抬頭看著她,媽媽,為什麼你對一個還不知道姓名的學生,都能如此情深意重地叮囑,而我,是您女兒啊。
4
林平蕪這幾天情緒不太好,晚上放學的時候習慣和我說幾句。
我提著奶茶回來的時候,林平蕪正站在一條小巷子前,看到了我,急忙把我拉到了一邊,壓低了聲音對我說:
「姐姐,那邊巷子里學校的那些混混在打人。」
說話的時候,林平蕪一臉焦急。
「不行,我得報警!那群混混平時就愛欺負人!」
一邊說,一邊沖了出去,我拉住了林平蕪的書包帶子:
「你不要命了?」
「沒事的,我已經報警了。而且剛剛就給學校保安室打了電話。」
我知道沒事,我皺了皺眉,摁住了林平蕪的肩膀:
「你還是個學生,有些事情看見了就當沒看見,別去惹麻煩。」
林平蕪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差點兒尖叫道:
「這怎麼行!我以后可是要當警察的,我怎麼可能看著人被欺負!」
說話間,林平蕪已經掙脫了我的手,是了,十七歲的林平蕪一腔熱血,因為有個警察夢,自小對自己要求極高,而三十歲的林春山一身傷病,是顧淮書養著的金絲雀,滿心荒蕪,沒有沖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