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徐玉不是官家小姐,本就是頂著沈家的名號才能進女學的。
如今她丟了這麼大的臉,不是丟的她自己的,而是丟了沈家的。
祖母被氣得站都站不穩往后退了一步,我忙上前扶住她。
陳徐玉這時候也知道自己惹了大禍,哭著朝祖母撲了過來,「外祖母!」
眼看祖母又要心軟,我直接擋在了兩人中間,不顧陳徐玉惱恨的眼神,用力扇了她一個巴掌,將她扇倒在地。
「你敢打我?」
我嗤笑一聲,回她:「你仗著自己身世博得別人同情,可你這次犯了大忌了!你來的時候我們就警告過你,如今皇上圣體不安,朝中局勢不穩,人人避而不及,你卻反而還湊了上去!」
「你這讓別人怎麼想?所有人都會覺得是我們沈家想站隊了,你這是要把沈家推到萬劫不復之地!」
祖母也被我的話震懾住了,不敢再出言偏幫陳徐玉。
「來人!」
在陳徐玉不甘的眼神中,我讓下人將她押下去送到偏院里看押起來。
5
祖母見她哭得可憐,還想幫她說兩句話。
卻被嬸娘們一左一右攔住了,「這件事說大不大,可以說是阿玉一人的行為。可說小也不小,也不知道老爺得怎麼才能將此事壓下去。」
嬸娘們說得沒錯,父親回家后發了好大一通火,連祖母都受到了埋怨。
陳徐玉這段時間只能被關在那個小院子里反省了。
但我知道,這件事只能擋住她一時,擋不了她一世。
只要她還一直有想跟我換命的壞心思,我就還是處于危險之中。
想到這,我拉住蘇清霖的手再次勸她,「你就在我這里住上一段時間嘛。
等那件事的影響過去了你再回蘇府,我就不信蘇大人還敢到我這里來要人!」
蘇清霖這次終于忍不住了,抱著我就小聲哭了起來。
「寶珠,我真的沒有做過!」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我自然知道你沒有做過,都是那小妾搞得苦肉計罷了!」
蘇清霖這段時間沒去女學就是被她父親罰去跪祠堂了。
那小妾做了一出戲,說是蘇清霖將她那庶出的妹妹推進了湖里。
滿府都是她的人,自然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就是想借此徹底敗壞蘇清霖的名聲,讓她今后不能高嫁回來報復。
「清霖,你還想過這種日子嗎?」
蘇清霖睜著一雙大眼,愣愣地望著我:「自然是不想過的,可又有什麼辦法呢?這就是我的命罷了。」
我摸了摸她的頭發,「好,既然你不想過,那我們就不過。」
「寶珠,你想做什麼?就連我外家都沒辦法把我接回去,你做什麼都是沒用的。」
說著她低下頭,「你別為了我連累了你自己。」
這就是跟我一起長大的蘇清霖,哪怕再苦再難,她也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不愿別人為了她為難。
可上一世,她卻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送給了比自己年紀還大的上官做填房。
她想跑,卻被打斷了一條腿。
我最后看見她是在她屋中的房梁上,這個外表柔弱內心卻剛強的女孩子,到底是如何的心灰意冷,才會忍著斷腿的疼痛將自己掛了上去?
我輕輕撫摸著她瘦削的臉龐:「別怕,我自有辦法。」
6
蘇清霖在我的院子里住下了。
她身邊只有一個丫鬟小桃,是她母親留下的陪房。
我說了句「小桃的梳頭技藝越來越好了」,清霖就立刻讓小桃到我身邊伺候我梳頭。
我一反常態沒有拒絕,反而將身邊的大丫鬟春花和秋月派到清霖身邊伺候她。
她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但沒有多說什麼。
之后,我逼她跟我互換首飾和衣服,她眼中的疑慮越來越深。
「寶珠,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調皮地眨了眨眼,「要讓你變成我,我變成你啊。」
她驚訝極了,「衣服首飾丫鬟換了,人卻沒有換,如何能讓我變成你?」
「有時候,我們以為天方夜譚的事卻真的存在于這個世上。」
我拉住清霖的手問她:「你信我嗎?」
她沒有猶豫立刻反握住我的,「信」。
從此以后,她再也沒有問過我一句,只是順從地聽從我的擺布。
半月之后,我跟清霖再次去請安時,三嬸娘從身后追了上來。
「寶珠,我跟你說,鎮國公府來人了。」
下一秒,「呀!」三嬸娘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思議,「清霖,怎麼是你?」
我笑著站在三嬸娘面前問她:「嬸娘,我現在像不像清霖?」
三嬸娘仔細端詳了我們一會兒后,刮了刮我的鼻子,「調皮。」
我和清霖相視一笑,看來經過這些日子的努力,我跟清霖在外表上已經完成了互換。
是時候讓陳徐玉從那個院子里出來了!
7
陳徐玉取消禁足之后,變得異常老實。
每天除了去祖母那里請安問好,陪老人家聊聊她母親的事,就是回自己的院子里跟三嬸娘安排過去的嬤嬤學規矩。
所有人都覺得她學好了,當初只是剛從小地方來,還不懂事。
但我卻能感受到她時不時向我瞟來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探究和打量。
我不動聲色,看著她走近跟我道歉:「表姐,當初是我不懂事,現在我已經學好了,你不要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