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急了!
他們都能走,周嘉榮不能走!
20
我哥也急了,跪著過去抱住豆腐姑娘的大腿:「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當著那麼多人面打我,以后我還不得被笑死?」
「你那些朋友,不教你好,你交來做什麼 ?」豆腐姑娘苦口婆心道:「你現在自己沒本領,就該和那些專心做學問的公子做朋友,你交些酒肉朋友,除了麻痹自己,還有什麼用處?他們叫你做的都是什麼事?成日里浪費時間,不學無術,傷妻子的心,做些不利于全家一心的事,還有什麼必要交?等你將來真的考試成了, 或者做些別的什麼事,人家能高看你一眼,你還怕沒有朋友?」
總之這次之后,我哥身邊跟著的小廝又多了兩個,他是每天除了上學就在書房呆著,要是出門也可以,必須說明去哪里,要找誰。
討論學問可以,想要去郊外莊子散心也行,但是跟些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就不行。
我娘完全支持豆腐姑娘,還痛罵了我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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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常山沒去參加會試,他說自己學問還不夠扎實,想再學三年再說。
我們所有人都不能理解。
周嘉榮偷偷告訴我,周常山想要能中前三,但他現在的水平肯定不行,所以寧愿再等等。
我驚呆了。
這一年里,我娘把府里全部的事都交給了豆腐姑娘打理。
她很有眼光,新開了幾家鋪子,賺了很多錢。
原來我爹對豆腐姑娘沒什麼喜歡的,不過他也不會為難豆腐姑娘,就淡淡的。
現在我爹看到豆腐姑娘,恨不得臉笑爛,直說:「早知道做生意這麼賺錢,我還考什麼科舉?年華耽誤了,還落不到個好。
」
不過我爹真是傻乎乎的,他做生意,賠了本,還是老實回來讀書。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豆腐姑娘都給我們家生了個兒子。
小侄子小名叫元寶,長得玉雪可愛,逢人就笑,吃了睡,睡了吃,很少哭鬧,看起來脾氣好的不得了。
我和周嘉榮每日放學回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去豆腐姑娘房里看元寶。
22
自從生了小元寶,我哥穩重了很多,讀書更加用功,他勵志要給元寶做榜樣,不能讓元寶將來瞧不起他。
我爹聽到我哥這話,變了臉色,盯了我哥好幾眼,但我哥只顧著逗小元寶,完全沒注意到。
我娘說我哥沒眼力勁兒,考不上反而是好事,免得將來得罪人了也不知道。
小元寶都會咿咿呀呀說話了,我們家終于有了好消息。
我哥終于中了舉人,又高中進士——雖然是倒數,但還是有了做個小官的資格。
最令人意外的是周常山,他中了探花。
我們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頂禮膜拜。
我看到他,再也不會翻白眼了,而是像看一個神仙一樣。
我娘最舍不得周常山搬出我家, 因為在我娘看來,周常山身上都帶著書香氣和仙氣,在我們家,我們都能被熏陶一番,也能變得更好。
我娘可太希望我們家往來皆鴻儒,出入無白丁了。
不過周常山現在是探花郎,又 17 歲了,在等待朝廷給他官職之前,他還是回了西街老家住。
豆腐姑娘擦著眼淚給他收拾行李,一邊道:「你一個人回去住,我實在不放心,你要是覺得一直住在王家不好,去我婆婆給我的宅子也行呀,那里環境好,離這里也近,咱們互相照應,多方便。
」
23
我抱著元寶在旁邊猛點頭,熱情地說:「是呀,常山哥哥,你們就住東街這里嘛,不然澤蘭和嘉榮上學多不方便。」
周常山不僅要自己走,還要帶走周嘉榮。
他走可以,我不喜歡周嘉榮走,周嘉榮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必須形影不離。
周常山沖我淡淡一笑。
我覺得,他這個人,平常冷淡慣了,一笑起來,不會讓人覺得親切,反而覺得不安好心。
果然,他說:「不了,多謝云初姐姐的好意,近來我弟弟的學業,我會親子教。」
云初姐姐……一聽就是陰陽怪氣。
我帶著小元寶去周嘉榮的屋子,搶過他的包袱:「不準你走!」
小元寶可機靈了, 立刻也抱住周嘉榮的大腿:「三舅舅,不走,陪元寶玩。」
周嘉榮和我一樣愁眉苦臉,道:「大哥說要走,那有什麼辦法,好在他任職下來了,賜的府衙肯定是東街或者南街的宅子,到時候咱們又能一起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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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兄弟搬家,東西其實不多,但我們家所有人都舍不得。
畢竟一起吃飯這麼久,他們又不討厭,大家相處得很好。
我和元寶更是哭得驚天動地,一路送他們回了西街那個破宅子,我抱著元寶說:「娘,嫂子,我們兩今晚也住這里了。」
我娘蹙眉,擰著我的耳朵小聲罵道:「王云初,你找死啊,男女七歲不同席,我們家沒那麼講究,你在府里玩就算了,出門還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擰爛你的嘴。 」
我悻悻地閉了嘴巴。
下人幫忙打掃房間,看著他們三個安頓好了, 我們才準備離開。
周常山他們鄭重地向我爹娘行禮,又向哥哥嫂嫂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