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裝得紈绔些,才能讓呼延容沖放心。
而我和他。
話說得難聽些,那便是三年前就勾搭在了一起。
我想掌權,他想要回厥王的位置。
我倆一拍即合。
他助我一步步得到呼延榮沖的信任,坐穩了王后的寶座。
而他則在我的幫助之下,偷偷培養了一批精銳軍隊。甚至有了我的掩護,和先前收復的邊塞小族更是有了聯系。
奪權不過是朝夕之間。
至于我,根據塞外的規矩。
夫死從叔也未嘗不可,我依舊是手握大權的回厥王后!
「這次去大周,可探到什麼情報了?」
呼延容邇收斂了玩笑的神情,伸手拿過我手里的布防圖,像是漫不經心,但卻又在時時刻刻觀察著我的舉動。
唯恐我有絲毫隱瞞。
這人啊。
床榻之上抵死纏綿,可一旦穿了衣服就只剩下滿心算計。
可真是令我傷心。
我搖搖頭,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字。
「戰?」
呼延容邇又看了我一眼。
放下毛筆,我指著這個字說:「回來之前,父皇曾找過我,說回厥一族始終是大周的心腹之患,而我這個大周公主嫁入回厥,則是最好的內應。他日若戰事再起,我便可以為大周傳遞消息。」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從一開始,我就是作為一枚棋子被送入回厥族的。
「你原可以按照你父皇說的做,為何要告訴我?」
瞧著呼延容邇與我耳鬢廝磨,看似情意纏綿,但他實際上才是那個最謹慎的人。
我轉身,慢慢伸手撫上他的眉骨。
那處有塊傷疤。
我刺的。
三年前他偷偷潛入我營帳,直接摸上了我的床。
我可是堂堂大周公主,豈容宵小放肆?
所以我給了他一點小教訓。
「大周隨時可以和親的公主,以及回厥族擁有權力的王后,你猜我會怎麼選?」
前者看似榮耀,但榮耀背后卻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而后者,我擁有了絕對的權力,又有了尊榮。
我是大周公主。
便是如何充滿野心,能夠坐上最高的位置也不過是后位。
所以他許我擁有實權的后位。
我究竟如何選擇,呼延容邇心里也是清楚的。
「那瑜兒,有何好計謀?」
我將明珠倒的苦茶遞給了他一杯,自己則重新舉起一杯茶水。
碰杯、酌飲。
「那便……戰!」
9
有我和呼延容邇雙雙使力。
本就對大周虎視眈眈的呼延容沖,拿到我帶回來的情報,毅然決定出兵攻打大周。
他原也有遲疑,但呼延容邇同一時間在大洲間諜手里帶回來的情報,同我的一般無二。
回厥族雖有重臣提出異議,但不過一個晚上的工夫,自會有人讓他們閉上嘴。
可是還學不會沉默,那麼草原上就是再多一具尸體而已。
不出三個月,回厥族起兵攻打大周。
得知這個消息的周曦月竟然還寫信來罵我。
說我沒有勸住回厥王,才使戰事再起。
「你這位皇姐,當真是有趣得緊。」
「三年前你同我說周曦月有帝王之相,極有可能是大周開國以來第二位女帝。結果不出三年工夫,她竟然為了情愛拋棄了皇太女的身份,當真是對世子顧源一片癡心啊。」
打仗前夕,呼延容邇竟還有閑情雅致來我帳篷那喝茶。恰好瞧見了周曦月寫給我的這封信,我便當著他的面將這封信丟進火爐子里。
看著火星子一點點吞噬掉這封信。
我又轉頭看著呼延容邇:「為情愛所累,愚蠢至極。」
這場注定要起的戰事,哪怕沒有我跟呼延容沖在中間推動。回厥王在三年之內也一定會大舉進攻大周。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野心。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無限放大他的野心,讓他早日做出這個決定。
但奈何我終究是大周公主,便是已經成為了回厥王后,在這場大戰中也是須得回避的。
呼延容沖哄著我,特意差人給我買了上好的金簪玉器。
「阿瑜,這些時日你就待在帳篷里。需要什麼就讓其他人去買,乖乖等我回來。」
他話說得溫柔,但帳篷外看著我的心腹并不少。
終究我是大周公主,而這場仗打的又是大周,我不值得信任。
所以他派著心腹來看著我,以防我向外面傳遞情報。
我沖他微微一拜,乖巧至極:「妾,自當遵命。」
處理完了我的事,回厥王呼延容沖就帶著大軍奔赴前線。
我倒也不急,呼延容沖前腳剛走,后腳呼延容邇便帶著軍隊控制住了主營帳。
我也培養了一批心腹和手下,留了大半在主營帳內。
「當真要去前線?」
呼延容邇一路上問了我許多遍,他終究還是覺得我一個女子應當鎮守后方。
「我大周開國便是女帝,一桿銀槍建立起了大周,戰場之上英姿颯爽,我為何不可?」
我舉著手里的劍,眼里躍躍欲試。
我亦有在戰場之上建功立業的愿望。
他不再多言。
帶著我盡快趕往戰場。
這場大戰避無可避,但雙方都早有準備,又是顧源親自帶領顧家軍守關,浩浩蕩蕩大軍壓境,回厥兵便是再英勇,這場仗也打得格外艱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