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被告知我成為植物人已經五年了。我出車禍時,正是阮澤辰最落魄也最愛我的時候。我一沉睡,便成了他永恒的白月光。
現在我蘇醒了,阮澤辰也功成名就。那我就顯得有些多余了。
1
我看向床尾的阮澤辰,他紅著眼呢喃:「阿子……」
得知我蘇醒的消息,他直接中斷了董事會議,一路狂奔到醫院。
我又看向門口強顏歡笑的小秘書,看她咬得毫無血色的唇。
「阿子,你……還記得我嗎?」
阮澤辰小心翼翼伸手,仿佛我是什麼易碎品。
我點頭,指向門口:「門口那女孩長得和我好像啊,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嗎?」
阮澤辰的手登時一僵。
躲門口的女孩卻主動站出來,她勉強揚起一個笑:「阮夫人您好,我叫溫笑雯,是阮總的秘書,我……」
說到最后,溫笑雯終于抑不住哭腔,捂著嘴飛快跑出病房。
「笑雯!」阮澤辰下意識喊了一聲,抬腳想追,才想起我還在。
「沒事的。」我就差把「大度」二字寫臉上了:「你們之間一定有工作上的正經事嘛,去追吧!」
阮澤辰盯著我,黑眸里卷著復雜的風暴,最后還是追了出去。
目送他的背影,我的心一點點冷下,抬手揪起床邊正玩游戲的小正太:「但你有事了。」
「你小子就是未來那個逼女主挖腎、流產、捐眼角膜的男主?」
我表情猙獰:「你爸是照著《刑法》把你養大的嗎?」
被我擰耳朵的小正太漂亮得像個瓷娃娃,他拍開我:「老太婆,我命令你放手!」
我先一怔,接著「呵」一聲,拔掉針管就下床抄家伙。
開始了——獵殺時刻。
2
我沉睡五年,只做了一個夢。
夢里我就像在看一本小說,而我的兒子阮野,就是小說里冷酷無情的霸總男主。
因為母親早逝,父親獨寵后媽,導致阮野從小缺愛,性格扭曲,以愛為名將女主活活虐死,達成寫實版「追妻火葬場」。
看得我在夢里罵了五年娘。
大約是我罵得實在太臟,小說中本該在沉睡中死去的我突然蘇醒了。
對比時間,距離我在劇情殺中死去還剩一年。
我有種預感,我無法掙脫小說的既定命運,該領的盒飯還是會領。
我長長嘆出一口氣。
行吧,那我就用這一年時間盡可能扳正阮野,也算是我這個婆婆送未來女主的禮物了。
于是當阮澤辰趕回病房,看見的就是我一手叉腰一手抄鞋,墻角的阮野抽抽噎噎,小屁股上全是鞋印。
阮澤辰在門口呆滯兩秒。
看見父親,阮野登時憋住不哭了,他倔強地別過小臉,眼底的期待卻掩蓋不住。
他在期待他的父親能將他從我這個「瘋女人」手里拯救。
但他的期待落空了。
阮澤辰看都沒看阮野一眼,徑直走來公主抱起赤著腳的我。
阮澤辰將我抱到床上,滿眼心疼:「阿子,你才蘇醒,身體還很虛弱,要什麼叫護工就行了。」
角落里,阮野的黑眸一點點暗下去,垂在身側的小手也攥成拳。
嘖。
我一把推開阮澤辰,跳下床就將阮野抱進懷里:「我只要這個。」
阮野小身子一僵,仰起頭滿臉不敢置信。
「阮澤辰,這五年你就是這麼對我兒子的?當空氣一樣不聞不問?」
我越說越火:「你還有臉在我面前裝癡情?只享受生育的過程不負擔生育的責任是吧!」
阮澤辰呆住了,不適應他心目中的「易碎品」忽然變成攻擊他的「尖銳物」。
「阮夫人,阮夫人您別這麼說!」
也在這時,溫笑雯滿臉淚痕地沖進來:「阮總他是為了您和阮少爺才拼命工作的,因此有時會忽視阮少爺……但阮總他常常喝酒喝到胃出血,加班到深夜,這些都是我看在眼里的!」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勇氣:「夫人,接下來的話可能會得罪您,但我還是想說!這五年一直是阮總一人在奮斗,而您只是輕輕松松躺在這,您還這樣誤會阮總,實在、實在叫人寒心!」
我挑眉。
好一朵男人的「解語花」。
阮澤辰凝視著溫笑雯,眼里有驚訝、有感動,仿佛他第一次透過她與我相似的皮囊,看見溫笑雯一顆獨一無二的心。
至于我只是輕輕松松躺在這?
我笑了:「溫小姐,你猜我為什麼會出車禍變成植物人?你猜我冒死救下的,又是誰的命?」
阮澤辰面色一白,垂下眸似有愧疚。
但溫笑雯還不服輸,她爭辯:「但、但那再怎麼說也過去五年了,就算您救過阮總,您也不能一直這樣道德綁架他啊!」
「我怎麼就道德綁架了?」
我也是乏了:「你這人說話既不過腦子又沒有邏輯,簡直浪費我的生命,護工,讓這人滾,她污染了我周圍的空氣。」
「阿子,你怎麼能……」
阮澤辰皺眉,不明白他溫婉的白月光什麼時候變成這等潑婦了。
而我直接一視同仁:「少逼逼,你也滾。」
3
阮澤辰到底還是走了。
他走的時候雖然沒有發火,但眼底全是失望。
我也不甚在意,將阮野抱上床,搓搓他的腦袋:「兒子,你剛才在玩什麼游戲?」
被我這「給一棒槌給一顆糖」整得局促極了,阮野趁機跳出我的懷抱,撿起游戲機:「《圣羅之戰》,電腦上也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