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直直盯著我,仿佛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我……
又用東西把他的眼睛蒙住。
確定他掙扎不開后,我一腳把他踹下床,自己躺上去繼續睡。
還有幾個小時又要起床了,時間緊迫,沒人能阻止我這個苦逼社畜休息。
3
明媚的陽光照在臉上時,我發現暴君已經不見了。
只剩下昨天用來綁他的一系列作案工具。
我慌了。
他不會跑了吧。
門忽然開了。
我心提起來,才發現是我媽。
我媽看見一地的東西,嗓門又起來了。
「這麼大人了,還亂丟東西,趕緊撿起來!」
我捂著耳朵,從床上跳起來。
「媽,你有沒有看見家里進來可疑的人?穿著黑色龍袍,一米八,長得又兇又帥。」
我媽眼一瞪,給我倆腦蹦。
我瞬間清醒了不少。
那暴君要是能跑,昨天我那麼對他,第一個弄死的就是我,又怎麼讓我平安無事活著。
只有一種可能,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宮殿。
我松了口氣。
然而到了晚上,暴君的幻影又出現了。
這位年輕暴君生得俊美,臉上卻總有股戾氣。
寢殿里忽明忽暗的燭火,將他一半的面容隱藏在黑暗中。
但他白皙脖頸上,那明晃晃的牙印,實在無法忽略。
我咬得。
我有點心虛。
暴君今天心情看起來不怎麼好,殺人的手段更加血腥粗暴。
看得我心驚膽戰。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我的存在,他轉頭,竟然看向我這個方向。
看不到我的……吧?
不確定。
我咽了口口水,看他起身,一步一步往我這走。
直到幻影從我身體穿過去。
我才發現,他的龍床這次竟然和我的床鋪重疊在一起。
他躺在了我床上的位置。
不是,他睡那了,我睡哪?
我想要把他踹下去,但他碰不到我,我同樣碰不到他。
要命。
夜里,我裹緊自己的小被子,盡量和旁邊的暴君拉開距離。
他如墨的黑發披散,我壓著不少。
幸好他沒有感覺。
暴君晚上睡覺很不安穩。
假如他只是亂動還好,又碰不到我。
但他特麼還說夢話。
什麼死,全死,都給我死,一個都別想活。
全都是不正能量的字眼。
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心里罵了暴君一萬遍,想拿東西把他的嘴封起來。
但碰不到他,我只能煩得在床上打滾。
連續了幾個晚上后。
夜里我實在受不了了:「閉嘴!」
安靜了。
暴君驟然從夢中驚醒。
他那雙陰沉的眼眸掃視一周,氣壓很低。
「妖孽,出來。」
我草了。
到底誰才是那個折磨人的妖孽。
確定他能聽到我說話,我說:「姑奶奶我是仙女!」
他冷笑:「故弄玄虛。」
我壓著脾氣,說:「大半夜的,別鬧了行嗎?」
暴君:「誰鬧?」
我:「你,你說夢話吵到我睡覺了。」
暴君:「孤從不說夢話。」
我:「……」
這天沒法聊了。
見我不說話,暴君沉默片刻,瞇起眼。
「你為何會在孤的寢殿睡覺?」
我捏太陽穴。
這也是我的房間!
誰知道我和他的房間為什麼會連接到一起。
我忍著脾氣,將這件事和暴君簡單解釋了遍。
暴君兇殘,卻很聰明:「所以孤這段時間做什麼,你都能看見?」
他眼神很危險,有種我知道得太多了,要把我滅口的感覺。
暴君:「你出來,我們好好聊聊。」
我一哆嗦。
「我就在自己的房間,去不了你那,還有,我想知道,你上次是怎麼跑到我房間?」
暴君:「忘了。」
我按住突突跳的太陽穴:「那你先想,我要睡覺了!」
暴君終于沒再說話。
我太困,懶得管他,睡過去了。
4
「什麼,你說你和一個暴君同床共枕?!」
同事捂嘴。
我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
「哈哈哈哈哈哈!加班加多了,你丫春夢做得越來越帶勁了!」
「……」
我沒力氣爭辯了。
這事如果不是我自己遇到,我也不相信。
這段時間,每天都在和那個暴君斗智斗勇。
自從他知道我的存在后,殺人花樣更加五花八門。
我知道他是展示給我看的。
「剛才的殺人方式怎麼樣,喜歡嗎?」
「乖,以后你就會這麼死在我手里。」
我:「……」
這個暴君怎麼還不被替天行道啊!
我不搭理他,暴君便會冷哼一聲。
等睡覺的時候,每當我快入睡,暴君就在我耳邊陰惻惻說。
「不許睡。」
仿佛真的有一股涼氣從耳邊吹過。
我特麼要瘋了。
自從那次他聽到我說話,猜到我睡覺的位置。
每天都躺在我旁邊,故意說一些讓人聽了頭皮發麻的話,不讓我入睡。
我蒙上被子都能聽到。
我:「睡覺吧,你都不困的嗎?」
暴君:「睡不著。」
我:「那你也不能打擾別人睡覺!」
暴君:「你在教孤做事?」
我:「……我不想和你吵架。」
暴君:「好辦,把嗓子割了,不說話就好。」
這是人話嗎!
我氣得把我媽叫來了。
我媽半夜被我拽過來,怨氣比我還重。
「大半夜不睡覺,干嗎?」
我說:「媽,有鬼!」
我媽:「哪了?」
我指著床上的暴君的方向。
暴君卻不說話了。
我媽見沒什麼動靜,漸漸不耐煩,說我做噩夢了。
我急了,對著暴君說:「你剛才不是挺能說嘛,拔舌頭挖眼睛,怎麼不說了!說啊!」
暴君沒說話,我媽先給我一腦蹦:「大晚上吵什麼?」
我抱頭嗷嗚一聲。
暴君終于不厚道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