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芯子換人了。
可現在,我主動排除了這種可能性。
眼神騙不了人。
「他」確實是我相戀十年的伴侶。
可這又怎麼解釋這些莫名其妙的出軌、兇殺、超能力呢?
我腦瓜子嗡嗡的,在他懷里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連我自己都在唾棄我自己。
柳嬌嬌,你怎麼睡得著的啊!
姜天奇做完午飯端過來。
他問我感不感動。
我不敢動。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我冒著冷汗問。
「孩子需要爸爸。」姜天奇又溫柔地摸了摸我的肚子。
我老公一直有個問題,就是他有時候說話很怪。
比如說這句。
一個孩子,他都還沒有出生,為什麼會需要爸爸?
哪怕是說情話,這種時候也不該說:老婆你需要我嘛?
因為我們結婚很久了,我都下意識忽略了這種怪。
此時此刻,這種詭異感又從皮膚上冒出來了。
——他,有沒有可能說的是事實?
——我肚子里的孩子,跟別的小孩不一樣,所以他需要姜天奇跟我待在一起?
我心涼了半截。
我老公是什麼東西啊!
我孩子又是什麼東西啊!
我抬眼看向床邊的儀器。
我現在是真的很想去醫院做個正兒八經的孕檢了!
問題就是,我連屋子都出不去。
還好,我老公還是我老公,我有的是辦法拿捏他。
我坐起來推開營養餐:「我不愛吃這個,我要吃利苑的烤乳鴿。」
「吃什麼乳鴿我做老半天。」
「我就要吃。吃完了我順便要去趟阪急,我訂的鞋子跟包包到了。」
我平日里就是作精。
我現在還懷孕了!
姜天奇沒能拗得過我。
「你躺著,我給你去拿。
」他瞪了我一眼,出門了。
他前腳一走,我提著鞋二話不說溜出了家門,去了交警大隊。
4
任警官正在審司機,看到我,拎著保溫杯出來:「今早你去福明街拿照片,有沒有看到那里出了車禍?」
「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兒。我那個私家偵探死了!死了!被車創死了!他干的!」
任警官的臉色一下子不好了。
他知道我說的「他」指誰。
這次他沒有說我異想天開,而是直接帶我到審訊室外聽墻角。
司機當時是清醒的,車速也在正常范圍內,大卡車在那段道路限速 60,他當時開的遠不到這個速度。
「然后突然之間車就飛出去了!我油門都沒踩!真的!我還踩了剎車,但沒用!車完全不受控制!」
任警官低聲道:「我們檢查了道路上的痕跡,也檢查了卡車的車速監控,當時以發動機的動力輸出,不可能提供那種速度,倒像是……倒像是整輛車被什麼奇怪的外力拖飛過去了。」
「我老公當時打了個響指。」
任警官沉默半晌,瞥我一眼:「你家那位,也太不把牛頓放在眼里了。」
「任警官,我今天找你來有更重要的事……你能不能帶我去做個產檢?」
「哈?」
等他下班后,我倆一起站在第一醫院婦產科外。
我跟他商量:「能不能用你的醫保卡?」
任警官:「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我老公搞醫療的,我一刷卡他肯定就知道了,說不定 b 超沒照上,他就把我逮回去了。」
任警官翻了個白眼,老實去柜臺掛號:「婦產科。」
護士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你?婦產科?」
他編了個拙劣的借口:「她沒醫保,我卡上能報銷,快一點謝謝。
」
護士問我:「你確定要給這種摳門的男人生孩子嗎?」
「不不不孩子不是他的,是我老公的,我老公長得比他帥,也比他有錢,就是我們夫妻感情出了點問題,我才找上他的。」
護士的表情愈發扭曲了。
任警官則冷臉捂住了我的嘴。
好說歹說開了單,我躺上了 b 超臺。
醫生本來在嘮嗑,突然臥槽了一聲。
我緊張問:「怎麼了?我孩子怎麼了?」
「你……你沒懷孕。」醫生磕磕絆絆道,「你子宮里這些密密麻麻的是什麼東西啊……是蟲卵嗎?」
我晴天一個霹靂:「什麼?蟲卵?」
「……而且你的肝不見了。」她慘白著臉在我肚子上不斷移動探頭,「你的肝臟,好像整個都被吃掉了。」
做完全套檢查,我跌坐在醫院長椅上嚎啕大哭。
「他肯定是在拿我做生物實驗嗚嗚嗚……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他竟然拿我當小白鼠……他好狠的心!他不愛我了嗚嗚嗚……」
「都這時候了你還在意他愛不愛你?」任警官驚了,「戀愛腦也該有個底線吧大姐?你肝花兒都沒了。」
「他都不愛我了,我死了算了,讓蟲子把我吃光得了!」我癱在長椅上嗷嗷亂哭。
「喂你振作一點,總會有辦法的!」
正說話間,一位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的教授帶著人風風火火走到我面前:「你就是任天堂?」
「啥?你叫任天堂?」我看向任警官。
「對,怎麼了?」任警官冷著臉跟教授握握手,「我是任天堂,這位是……」
「……一名不愿意透露名字的患者。」我連忙道。
「你的病例非常特殊,非常罕見……我希望可以成為你的主治醫生。」
「大夫我還有救嗎?我活著的希望大嗎?」
「理論上你早死了。」教授嚴肅地推了推眼鏡,「你的子宮中有很多寄生蟲,它們在掠奪母體的營養,以至于你的臟器都在溶解以給它們供能……但是很奇怪的,你的身體沒有任何衰竭的跡象,在所有指征全都錯亂的情況下,你既詭異又健康——這是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