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極好。」
他說話輕聲細語,很是溫柔,看我的眼神,當真像是對我有情。
可是他在穿戴整齊之后,卻突然開口:
「我昨晚想了一夜,菀菀雖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可她騙我也是因為心里有我,她跟著我的時候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若是我現在將她趕出去,未免太過難看了。
「就讓她留下吧。」
他似乎是在與我商量,可是語氣中的堅定卻不容我拒絕。
我點點頭,欣然答應。
「當然。」
當然要讓她留下來,不留下來,我如何報仇呢?
謝云辭見我答應得這般爽快,臉色沉了沉:
「你就……沒什麼意見?」
我低垂著眼瞼,福了福身子:
「為侯府開枝散葉,是我該做的。」
謝云辭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但是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
謝云辭剛離開,姜菀菀便怒氣沖沖朝我走來。
她剛踏入院門,便想要對我動手:
「不要臉的東西!
「你不過是窮鄉僻壤出來的醫女,根本就配不上阿辭。
「就算和他睡在一起,你也高貴不到哪里去。」
我嗤笑一聲,狠狠扣住她的手腕,用盡力氣桎梏著她:
「配不配得上自有我說了算,你算什麼東西?無名無分連妾室都不如,竟還敢來我面前放肆。」
看著姜菀菀氣急敗壞的表情,我突然不想那麼快弄死謝云辭了。
反正是貓抓老鼠的游戲,多折磨一會兒換些樂趣也是好的。
姜菀菀沒能從我這里占到便宜,回去之后想盡辦法讓謝云辭去她房里。
可是謝云辭大約還是沒能打開被騙的心結,一直不愿留宿。
他對姜菀菀很是冷淡,對我卻越來越殷勤。
姜菀菀因此消停了一陣,可是有一天,府中下人突然來報,姜菀菀失蹤了。
10
謝云辭抱著滿手是血的姜菀菀回來的時候,我正坐在大堂中看姐姐留下的醫書。
上面密密麻麻記著許多東西,她的字娟秀好看,寫下的全是與我所中之毒有關的信息。
謝云辭讓管家去請府醫,自己卻冷著臉朝我走來,一把抽過我手中的書,丟進一旁的火盆里。
「楚青黛,你怎麼可以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當著我的面同意讓菀菀留在府中,私底下卻將她趕走。
「若不是你將她趕出侯府,她也不會被盜賊威脅,還因此傷了手臂。
「你如此善妒,如何配得上侯府少夫人這個身份?」
我沒有理會謝云辭,飛快朝著火盆走了過去,徒手撿起了姐姐的書。
封面因為炭火灼燒,瞬間黑了一片,上面姐姐小心翼翼寫下的字也被燒掉了大半。
我咬著牙,滿目猩紅,低吼:
「謝云辭,這是我最喜歡的書。
「你憑什麼燒了它!」
謝云辭沒想到我會突然吼他,眼神亂飄,有些不自在:
「那又如何,書哪有人重要。
「這就是你隨意將菀菀趕出侯府的代價!」
好一個代價!
我冷眼看著姜菀菀手臂上的傷口,勾著唇緩緩走向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讓我認錯,給她道歉?」
謝云辭冷哼一聲:
「那是自然,你做錯了事,難道不該道歉嗎?」
我輕輕拉起姜菀菀的手,端詳著她的傷口,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時,拔出頭上的簪子,狠狠朝著她的手臂扎了下去。
「楚青黛,你瘋了!」
姜菀菀嘶地痛呼出聲,她越是掙扎,我拽得越緊。
我用盡全力,將那簪子狠狠插入肉里,隨后還不忘動手攪一攪,以簪子為刃,劃破姜菀菀的血肉,一刺到底。
看著姜菀菀手臂上翻飛的爛肉和四處飛濺的熱血,我痛快極了!
「阿辭,阿辭你救救我。」
姜菀菀想要朝謝云辭奔過去,求得他的庇護,我卻偏偏不讓她如愿。
我扣住她的肩膀,扯過她的手臂,指著我劃出來的長長的傷口,對謝云辭笑道:
「蠢貨,你到底要被這個女人欺騙多少次才會學乖?
「被人偷襲的傷口長這樣,姜菀菀手上的傷,是自己劃的。」
姜菀菀立刻反駁:
「胡說,你是胡說的。」
謝云辭卻盯著那兩處深淺不一的傷口出了神,他自幼習武,怎會分辨不出這兩道傷口發力方向和深淺都不同?
姜菀菀看著謝云辭越來越沉的臉色,身子一顫:
「阿辭,如今……如今你對我連半分信任都沒有了嗎?」
她任由鮮血自傷口流出來,染紅了地上的青磚,整個人因為哭泣而微微顫抖,看上去委屈至極。
我冷眼看著謝云辭不忍的眼神,目光觸及門外匆匆趕來的府醫時,閉上眼,暈了過去。
如我所愿,府醫為我把脈,診斷出我已經有喜。
謝云辭欣喜若狂之余,讓府醫為姜菀菀包扎傷口。
姜菀菀自己給自己制造出來的傷口,終究是沒能瞞過府醫的眼睛。
謝云辭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親口下了逐客令:
「你如今有傷在身,等你傷養好了,就走吧。
「我們侯府,不留虛偽謊騙之人。」
謝云辭不知道,姜菀菀對他簡直像著了魔,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不過兩日,她便從府外買了催情散和求子湯,并將催情散用在了謝云辭身上。
當晚,謝云辭抵住不住誘惑,還是和姜菀菀滾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