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很慫得不敢靠上來。
我很勇地用小拇指搭在他的小拇指上。
姐很彪,姐知道。
人生得意須盡歡,此時不攻略更待何時?
我看到楊云鵬的耳朵紅了。
他那個嘴角都快壓不住了。
天氣明明很冷,我的臉卻在發燙。
鬼使神差地,我和他說:「楊云鵬,我很想你。」
他的眼睛亮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夏鑒清,我也很想你。」
9
「那我們約會的下一步,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我皺眉,這老小子想什麼呢?
「楊云鵬,你要干哈?!」
楊云鵬連忙擺手:
「不是姐你誤會了,小時候你不是最愛看我們家腌咸菜,還得意我們家那口酸菜血腸和鍋包肉嗎?」
「這不正好腌咸菜的時候到了……」
我猛猛點頭:「好,我去我去。」
系統幽幽地來了一句:【你就是為了那口酸菜血腸和鍋包肉,你這沒出息的。】
我事先聲明,我可沒有。
天地可鑒,我純純是為了推進攻略進度。
10
楊云鵬開車來接我,還是那輛千里。
不知為何,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我看著后視鏡里我的臉,因為車里的暖氣而變紅了。
這次車上放的不是鳳凰傳奇了。
是《依蘭愛情故事》。
我的鼻子有點酸。
我有點想哭。
我總覺得這首歌是對愛人的呼喚。
楊云鵬突然問我:「你覺得千里系列的車怎麼樣?」
我不假思索:「挺好挺好,低調奢華。」
楊云鵬向我娓娓道來:
「千里系列最費心力的地方還是在于它的安全設計。」
「對行人和乘客的安全保護是千里系列最拿得出手的王牌。」
「當年我和你說,一定要做出走向世界的汽車。」
「現在我做到了。
」
「你還記得嗎?」
我一陣暈眩,視線模糊。
我在腦海里搜尋記憶。
它們重重疊疊,交錯在一起。
好像是有這件事,我卻記不太清了。
我搖搖頭,卻發現有眼淚滴在我的裙子上。
我摸了摸臉頰,是淚水帶來的濕潤。
我為什麼會哭?
楊云鵬靠邊停了車,掏出紙巾給我擦眼淚。
他的動作熟練到讓我認為他給我擦過很多次眼淚。
可我鮮少在攻略時哭,更不記得在那時哭過。
紙巾是我最喜歡的桃子味。
氣味最能喚醒人,好多段回憶在我腦海里浮現。
我盯著楊云鵬的臉,他的面容因為我的眼淚稍顯模糊。
與年少時的他重合。
楊云鵬甚至從口袋里拿出一小管面霜遞給我。
「擦擦臉,外邊兒風大,等會兒臉給你哭皴了。」
我更想哭了。
這家伙太了解我了。
終于,我到了楊云鵬的家。
沒有想象中的金碧輝煌,甚至連洗浴中心都比不上。
只是一幢普普通通的農村三層小樓。
旁邊都是田。
甚至,他家旁邊還有鄰居。
那倆鄰居外立面裝修得還比他家富貴多了。
這就是堂堂東北太子爺的家?
這種霸總的家不應該是市中心五百平的玻璃別墅?
不應該是三百里內無人煙的古堡?
再不濟也得有管家出來迎接一下啊?
系統把我的內心讀穿了:【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嫌貧愛富呢?】
【我可沒有,就是霸總見多了,楊云鵬實在太清新脫俗了。】
【你說東北總裁回家,上不上炕?】
系統被我整無語了。
楊云鵬的父母親自把我迎進去。
他的媽媽穿著暗玫紅色的毛衣,留著短短的卷發。
他的父親沉默寡言,不像是叱咤上一代商場的樣子。
我突然好想我的爸爸媽媽。
我在這個攻略世界里待了太久,久到已經不記得他們的樣子了。
楊云鵬的父母對我這個陌生人的到來甚是熱情。
拉著我問長問短。
他們好像也并不在意我和楊云鵬的進展如何。
只是問我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他們對我的態度,就好像楊云鵬不是他們的親兒子,我倒是他們的親女兒。
在恍惚之間,我就被拉上了炕,飯都擺到我面前了。
楊云鵬西裝革履地坐在大花炕上。
好好笑,不知道為什麼我卻笑不出來了。
我好難過。
看著我最喜歡的燉血腸和鍋包肉,我卻沒什麼胃口。
我心里空落落的,總覺得忘記了什麼。
只能敷衍地笑笑,開飯之后只夾了一筷子醬黃瓜。
好難吃!
不知為何,這難吃的醬黃瓜卻讓我忍不住想哭。
一時間天旋地轉。
我看著他們期盼的目光,開口想夸贊幾句。
說出來的話卻變成了帶哭腔的幾句話:「我媽媽也老整不好醬黃瓜。」
「她做得也可難吃了。」
說著說著我就開始哭,一邊哭一邊道歉:
「阿姨對不起,對不起。」
她只是擺擺手,可我分明看見了她眼里的淚花。
眼淚順著她眼尾的皺紋流下來。
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呼喚系統,她也不回答我。
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奪門而出,站在冷風里。
下雪了。
我的眼淚快在我臉上凍成冰溜子了。
楊云鵬追出來,把棉襖披在我身上。
我斷斷續續地和楊云鵬訴說著:「你說我們要有話就說是不是?」
「好,我告訴你,我就是來攻略你的,你就是個假人!」
「為什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我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