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枕著他的大腿,聽他絮叨今日見聞。
他跟我分享他眼里的世界,竭力描繪他所看到的場景。
眼睛好轉后,我重新喜歡上出門,每一個模糊的光影都讓我備感興奮。
裴凝鶴提出帶著我晨跑。
他拉著我的手領著我朝前跑。
兩個人的掌心交疊在一起。
燥熱寬大的手掌莫名地讓我感到心安。
心臟因為運動和某些不知名的原因高速跳動著。
眼睛受傷后,我甚少運動,平日里沒什麼事情也不愛出門。
才堪堪跑了半個小時,我的腿就開始軟了,拽著裴凝鶴的手哼哼唧唧地喘粗氣,最后直接耍賴不跑。
裴凝鶴失笑:“清梨,你這軟豆腐,可得好好加強鍛煉。”
我沒什麼威懾力地瞪了他一眼。
他贖罪似的半蹲下來:“上來我背你回去。”
我剛趴上去。
裴凝鶴壞心眼地顛了顛我。
我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怒拍他的肩:“裴凝鶴,你再這樣我可要鬧了。”
回應我的是爽朗的笑聲。
這三年來,我很少有如此放松的時刻。
“清梨,今天的日出特別好看。”
我抬頭朝天空望去,只見到一團透著橙光的模糊影子:“真的嗎?”
“真的,所以你的眼睛要快點好起來。”
我和裴凝鶴選擇在小區樓下解決掉早餐再回家。
但在小區樓下,遇到了某個陰魂不散的人。
商敘白看到我和裴凝鶴走在一起,語氣里滿是不可置信:“清梨,你怎麼會跟裴凝鶴在一起?你怎麼能跟別的男人好?”
如果我的眼睛能看見,我會發現商敘白此刻的目光陰森得可怕。
裴凝鶴擋在我前面:“商敘白,你發什麼癲?剛從警局出來就有空來挑事?公司應該有一堆事等著你回去處理吧。
”
商敘白反應過來:“裴凝鶴是不是你在背后給我下了絆子?”
裴凝鶴冷笑:“看來你也不是蠢得不可救藥。”
商敘白仍是不敢相信:“你只是一個無權的私生子,怎麼可能有本事將我送進警局?”
我覺得好笑:“商敘白是你帶頭打人鬧事,請你吃牢飯不是很應該嗎?”
裴凝鶴接話:“就是,是你自己不打狂犬疫苗,到處亂咬人。”
商敘白愈發地惱怒:“裴凝鶴你個綠茶男快給我閉嘴,我打你,你沒還手嗎?你手下得可比我黑多了。”
我糾正商敘白:“他那叫正當防 衛。”
裴凝鶴猛點頭:“不能做軟柿子,被欺負了要懂得反擊。”
末了,他還特地強調了一句,“不然清梨該生氣了。”
商敘白氣得說不出話。
裴凝鶴喊來小區巡邏隊,讓他們把商敘白這個不速之客給趕出去。
9
本以為經過這幾件事后,商敘白會徹底死心。
可沒想到,他居然直接把我綁到他家。
為了防止我逃跑,商敘白還拿鐵鏈鎖住我的腳踝。
他壓著我的后頸,語氣瘋癲:“清梨,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我強忍住反胃:“我和你重新在一起,那姜萊和孩子怎麼辦?”
商敘白笑了:“你放心,姜萊已經打掉孩子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阻礙,我也不會再讓其他女人懷上我的孩子。”
他伸手摸向我的肚子,“清梨,只有你才配做我孩子的母親。”
我抽了抽嘴角,控制不住地往后躲。
商敘白察覺到我的動作,捏著我的手臂把我往他懷里壓:“清梨,你怎麼能躲我呢?你之前不是最喜歡我嗎?為了保護我,還不惜弄瞎自己的眼睛。
”
“我知道嗎?我以前最喜歡你的眼睛了,炯炯有神的,里面還藏著光,現在雖然沒那麼好看了,但我還是喜歡。”
他居然還有臉提我的眼睛。
真想穿回三年前給自己來兩巴掌,我當時就不該飛身擋在商敘白這個神經病面前。
“商敘白,你弄疼我了。”
他立即松手,一個勁地道歉:“清梨,對不起,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我不理他,他就在我耳畔嘰嘰喳喳,一遍又一遍地說他很愛我,以后會竭盡所能地對我好。
我扭過頭,不接受發臭的大餅。
持續地畫了一個小時大餅,商敘白也累了:“清梨,你自己先好好想想,我能給你的東西一定比裴凝鶴多。”
商敘白關上房門離開后,我的神經才稍稍放松下來。
我蜷縮在床角,對著窗戶發呆。
裴凝鶴現在在干嗎呢?
他昨天才動身去鄰省出差。
他什麼時候才會發現我丟了?
晚上,商敘白捧著碗來喂我吃晚飯。
我不鳥他。
他低聲下氣地哄了我半個小時,耐心逐步告罄:“沈清梨,你吃還是不吃?”
“商敘白,你要明白我們之間是回不到過去的,我也不可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你現在做再多也是無用功。”
“回不去?清梨,我們青梅竹馬二十多年,這份感情是你說割舍就能割舍掉的嗎?”
跟這種閱讀能力差的人說話就是費勁:“商敘白,你還不明白嗎?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商敘白慌了,放下碗匆匆地逃離房間。
10
半夜,房門再次被推開。
我聽著窸窸窣窣的聲響,心率不受控制地往上飆:“商敘白?”
回應我的是沉默。
“姜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