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姐,我真的是......有心無力啊哈哈哈......」
我笑得四仰八叉。那些她不經意的觸碰,感傷落淚的破碎時刻,原來......是在撩撥我啊。
吳玉如很快收拾好情緒,淡然地坐回椅子上:「既然你是女的,那金子安就不能殺了,留著他還有用。」
「我也沒說我要殺金子安啊,我留著他也有用。」
至于有什麼用,我們兩個都沒有問。她也沒有問我為什麼要綁金子安。
那天過后,我離開了張府,一則綁金子安的事不能與她扯上關系;二則,她已經不需要我保護了。
三則,我有點生氣,至于生什麼氣,我說不上來。也許是因為我在有意或者故意當中,做了所有她需要我做的事。可她把我當男人。
12
我讓金子安寫信給鎮遠侯,用他的性命威脅鎮遠侯為葉將軍翻案。三個月后,此事有了結果。朝廷重審當年舊案,事實證明有小人誣告,葉將軍是清白的。
于是葉將軍被平反,朝廷重新封賞他剿滅倭寇的功勞。事情往好的一面發展,唯有當年的罪魁禍首鎮遠侯沒有受到懲罰。
行事至此,葉將軍以前的舊部都不愿再繼續下去了。
「鎮遠侯府在京城的勢力盤根錯節,哪是咱們可以對付的?」
「能夠還將軍死后清白,已經很不錯了。大當家的,咱們收手吧。」
「對呀,咱們多留在京城一天,就多一天變數,還是早早地脫身的好。」
我說:「你們先回西山寨,為求穩妥,轉移一下那邊的鄉民。我怕事后鎮遠侯報復咱們。我留下來看看京城的風向再做打算。」
王勇王武勸不走我,帶著兄弟們回了西山寨。
我將金子安藏在破廟中,隔三五日地進京打聽消息。
這幾個月,市井中張府尹府上的新聞不斷,先是張府尹中風的消息傳出來,后來張夫人低調開了個綢緞莊。又有人傳,張府尹的小妾與人私奔了。這幾天他們說,張夫人早產生下個女嬰。
早產了......
夜深人靜,我跳窗進了吳玉如的臥房。
房中只床頭點了一盞孤燈,吳玉如戴著兔毛抹額對著嬰兒側躺著,她消瘦了許多。纖細的手搭在嬰兒的襁褓上。母女倆睡得香甜。
我沒有吵醒她們,靠在小榻上休息。油燈輕柔的光籠罩著她們,床帳的光影覆蓋在我身上。
我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這一覺竟睡到翌日傍晚。房中丫鬟奶母穿梭而入,已是吳玉如傳晚飯的時候。
我一睜眼,看見吳玉如裹著厚厚的狐裘站我身旁:「你是多久沒好好地睡覺了?」
我沒搭理吳玉如,掀開珍珠簾走出內室,徑直地在飯桌上坐了,滿桌的山珍海味,我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 低頭猛吃。來不及招呼吳玉如,睡一天實在是太餓了。
吳玉如身邊伺候的人多了足足一倍多。布菜的丫鬟是個新面孔,沒看過我這陣仗,瞪大眼看我。
「看來飯也很久沒好好地吃了。」
吳玉如揮揮手示意人都下去。奶母拉走小丫鬟:「這個煙兒姑娘一向沒規矩的,不用伺候。」
吳玉如自己盛了碗湯喝下,撿了兩塊糟鵝吃下便沒有再動筷。支頤望著我毫無形象地大吃大喝。
「瞧瞧。在外面哪有我身邊好,好吃、好喝、好睡的,何必再去過打家劫舍的日子。
」
我捧著個大骨頭大口地咬著,無暇搭理吳玉如。
吳玉如靜靜地看著我良久。忽而兩行淚滾落。
「哭什麼?」
「葉將軍已經翻案,我以為你要走了。」
「你怎麼知道......」葉將軍,以及西山寨的事,我從沒跟她說過。
吳玉如用袖子抹淚:「我猜的,金子安在你手里,鎮遠侯為葉將軍翻案,你又姓葉。所以你當初接近我,是為了讓我帶你進鎮遠侯府,伺機為葉將軍翻案?」
我平生所見,皆是武夫莽漢,吳玉如算是我見過最聰慧之人。「我這些天一直在好奇,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山匪的?」
吳玉如眼睛亮起來,望著我狡黠一笑:「你再不走了,我就告訴你。」
我白了她一眼。「咕咚咕咚」地喝下一碗湯,「嗝」了一聲說:「我是以你的名義騙金子安出府的,你要小心被我牽連,鎮遠侯府會跟你不死不休。」
吳玉如笑了:「原來你主動離開,是不愿牽連我。你雖是個粗人,倒也貼心得很。」
我「啪」地將碗放下,一腳踩在椅子上:「你說誰是粗人?」
吳玉如含笑地看我,這時奶母從外面進來:「夫人,大爺來了。」
吳玉如收起笑。蹙眉問:「他來干什麼?」
奶母搖頭:「沒說。」
「帶他去花廳等著。」
吳玉如吩咐一聲更衣,外面陸續地進來四五個丫鬟,我起身走出去。
「剛吃飽就要走嗎?」吳玉如叫住我,張開雙臂任丫鬟給她換上顏色更為老成的纏枝紋錦袍。
「也不怕我這個柔弱后母,被權勢繼子欺負?」
我冷哼,誰還能欺負得了你呀。但還是背著手跟吳玉如去見張子瑞。她還沒出月子,確實很虛弱。
張子瑞和劉氏并肩地坐著,吳玉如步入花廳,劉氏拉著不情愿的張子瑞起身。
劉氏屈膝道:「母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