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資源要身份證復印件。
我只好微信約那位護工出來,順便請他吃飯表示感謝。
我到達餐廳的時候,少年坐在靠窗的卡座低頭看手機。
白霧似的燈光打在他英挺的五官上。
遠遠看去,有股不符合年紀的成熟。
「恭喜姜律師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
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西裝。
從容不迫的氣勢給人一種商場精英的感覺。
「謝謝。」我微笑的坐下來,「都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全名。」
他一邊倒水一邊自我介紹,「陸淮江,橘生淮南的淮,秋水順江柔的江。」
我震驚的呆住,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狂跳的厲害。
只是名字相似而已,我卻魔怔了一般。
提著心隱隱期待的問,「你……認識陸淮征嗎?」
他淡然抬眸,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轉著玻璃杯,「不認識。」
我失笑的垂下眼瞼,心里突然有股說不上來的苦澀。
我到底在期盼什麼?
他認識陸淮征又怎麼樣?
他又不是陸淮征。
一頓飯下來,我大概了解了陸淮江的一些基本情況。
C 大法律系大三學生,20 歲。
難怪看著這麼年輕。
后來,陸淮江隔三差五就向我請教一些學習上的問題。
作為陸淮征最得意的學生,我當然傾囊相授。
再后來,我發現,他跟那個人一樣,不吃香菜,不吃洋蔥。
不喜歡吃甜卻喜歡芒果味的蛋糕,喜歡姜黃色,喜歡秋天。
轉眼到了 11 月,京城入了冬。
同事夏曉裹緊身上的羽絨服。
指著路邊站在一輛豪車前的男人,「誒,姜柔,那個不是經常來律所找你的帥哥嗎?」
我順著方向望過去,隔著漫天飄零的雪。
看到陸淮江穿著一身黑色大衣。
漂亮的下頜抵在高領羊毛衫邊緣,眉目清雋,氣質矜貴。
他身邊站著一個女人,同樣身材高挑,樣貌出眾。
兩個人有說有笑,最后竟然抱在一起。
我僵住身體,睜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個女人的臉。
冰涼的雪花落進脖頸,我的心仿佛被凍住似的。
一個震驚又不可思議的念頭突然沖進腦海。
漂亮富婆包養美男學生?
夏曉有些嫌棄的收回目光,抱住我的肩安慰,「沒關系,這年頭小白臉多的是,這個不專一咱們換下一個。」
我激動的握住她的手,「他不是小白臉!」
遠處,陸淮江跟那個女人上了車。
我急忙攔了一輛出租車拉開副駕駛車門。
扭頭對夏曉叮囑,「別擔心,我要去找他算賬!」
對!是算賬!
我跟著那輛車一路到了陸式集團,那個女人下了車。
然后陸淮江開著蘭博基尼駛入一片環境雅致的小區。
豫景園,熟悉嗎?
對,就是陸淮征以前住的地方。
幸好我的指紋還可以解鎖。
我守株待兔的坐在沙發上,陸淮江開門的進來的時候表情錯愕的驚了一瞬。
旋即便若無其事換了拖鞋。
我好整以暇的走到他面前,唇角勾著陰惻惻的笑,「不解釋一下嗎?陸淮江先生,請問你為什麼會住在陸淮征家里?」
陸淮江脫下大衣掛在臂彎,神態鎮靜如斯的望著我笑,「如果我說,我是陸淮征的弟弟,你信嗎?」
信你個鬼!
我抱著手臂挑眉諷刺,「你倒不如說你是陸淮征的姐姐包養的小白臉。」
要不是我認識陸淮征的姐姐。
剛才我真會以為他是個吃軟飯的!
陸淮江淡聲一笑,「看到了?」
我冷著臉,眼底竄出一股小火苗,「不然怎麼知道你住這兒。」
陸淮江隨手將衣服丟在沙發上,轉身倒了兩杯茶。
語氣溫柔的嘆息,「有什麼問題坐下來談,姜柔同學。」
這麼熟悉的稱呼,除了陸淮征,誰還會叫她姜柔同學。
如果說先前還有一絲絲的不肯定,那現在……
7
我紅著眼睛直接沖過去,一把將陸淮江推倒在沙發。
低頭對著他的肩膀張口咬住。
陸淮江摸著我的頭,表情有絲破碎的動容,「疼。」
我置若罔聞,又用力咬深了幾分。
然后才解氣的坐著他腰上。
淚眼婆娑的沖他吼,「有我疼嗎?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快瘋了!為什麼不第一時間來見我?」
他絲毫不掩飾陸淮征的特性,連住的地方都沒變。
但凡我有勇氣來這里看一次,也不至于被他騙這麼久!
「我見了。」
陸淮江拉下我按在懷里,滿臉痛色的閉上眼,「姜柔同學,我去見你了,只是你沒認出來我。」
兩年前,他重生到一個叫陸江的人身上醒來。
才十九歲,是 C 大醫學系的學生。
因為沒有原主以前的記憶,學不了醫,就轉了法律系。
再后來,他找了姐姐陸淮英。
回歸了陸家,名義上是陸淮征的弟弟。
我想起三個月前住院那晚,他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醫院。
說自己是護工,對我百般照顧。
見到我戴那麼大一只鉆戒還相信我沒有錢。
這麼多破綻,我居然都沒有懷疑他有問題。
我難受的悶著聲,「所以你是在怪我嗎?」
「沒有怪你。
」
陸淮江摸著我后頸,眼眶突然有些濕潤,「我只是不敢……不敢冒冒失失的頂著一張陌生的面孔告訴你我是陸淮征,萬一你不相信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