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野。
不是什麼野狗,是我們共同養大的寶貝。
是他曾經用愛一點一點讓小野長出血肉。
小野哪怕被陳叔帶走前都沒有對江聿出手。
它對他,到最后一刻都心存信任。
「只因為她害怕,你就把小野殺了,是不是如果我對林以棠做什麼,你也會殺了我?」
我冷笑著,突然抽過旁邊的小刀,對準了江聿懷里的林以棠。
然后,刺了過去。
血順著刀刃一點一點流下來。
家里的女傭尖叫著喊醫生。
林以棠安然無恙。
是江聿擋在了林以棠面前,用手握住了我刺來的刀鋒。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做了什麼,手發抖著松開了刀。
可江聿恍若不知痛一般,又攥緊了刀,讓鮮血流得更快。
慍怒的臉上黑沉得可怕。
他冷聲問我:「宋柚寧,你真要變成一個瘋子嗎?」
「江聿,我都愿意退出了,你為什麼……」ўż
為什麼連小野也不留給我。
見陳叔回來,我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抓住他的手:「小野的尸體呢?」
陳叔看了江聿一眼。
江聿淡淡道:「丟進河里了。」
我朝河邊看去,發了瘋似地想出去。
卻被江聿攔下。
最后一絲力氣用盡。
我絕望地昏了過去。
7
等再醒來的時候,江聿守在我身邊。
大掌附在我的手心。
我抽回了手。
江聿察覺到我醒了:「阿寧,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他眉宇微微舒展,有一瞬間,我竟有些恍惚。
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個溫柔待我的男人。
我和江聿在一起的第一年,我生了一場很嚴重的病。
我一停不停地發燒,請了多少醫生都沒有好轉。
那時候江聿剛掌權江氏,根基還不穩,公司里又大堆亟待他處理的事情。
陳叔勸他先回公司,我這里有很多護工和醫生守著。
可江聿卻把辦公的東西悉數搬進了我的病房。
我醒了,就陪我。
我熟睡,他就處理公司的事情。
就這樣連續通宵了好幾個晚上。
我的病急速惡化。
江聿一步一跪地上兩千多層的臺階,為我求平安。
大半年的時間。
我的病終于有了起色。
他牽著我的手:「阿寧,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放棄你。」
可林以棠出現后,他忘了我們的曾經。
我瞥見他手心的紗布,痛苦的回憶瞬間使我窒息。
我猛地推開他:「江聿,我恨你。」
他眸色一沉,妥協道:「恨我也行。」
我絕望地看著他:「江聿,你放我離開好嗎?」
每當看著江聿,總能聽見小野那晚凄慘的叫聲。
哪怕我捂住耳朵,聲音仍在繼續。
日日夜夜,折磨著我。
江聿冷聲拒絕:「不行。要不你聽安排出國,要不你就在家里,哪也不許去。」
我瘋了似地撲向他,牙齒在他的手臂上狠狠一啃。
江聿緊抿著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你憑什麼囚禁我。」
「阿寧,你清醒點。你知道這幾天你做了什麼嗎?」
「幾天?」
我難道不是才昏迷了一晚上嗎?
我瞥了眼掛鐘的時間。
已經過去了三天。
一種不好的預感忽然襲來。
我問:「我做了什麼?」
江聿掩飾好情緒:「阿寧,你好好休息。」
8
我下床去廚房,廚房里面只有小只一個人。
小只是以前我挑選進家在家里幫忙的,和我關系也不錯。
「小只,廚房里還有什麼吃的嗎?」
沒有回聲。
「小只?」我又問了一遍。
卻見她猛地往后一退,眼中滿是害怕:「宋……宋小姐。
」
「怎麼了?」
「宋小姐!」小只驚慌著又是一退。
她神色匆忙地低頭就走:「我……我還有事,陳叔找我。」
「系統,為什麼小只這麼怕我?」
【宿主,昨天您發了很大的火,逼她們去剪碎林以棠的衣服。】
「我?」
看來,被劇情吞噬的程度遠比我想象的更快。
「你怎麼跑廚房來了?」
江聿從書房出來,見到我,微微擰眉。
我苦笑了下:「找點吃的。」
此時,陳叔派人送來了很多款式的衣服。
和江聿示意后一并送去林以棠的房間。
我想問些什麼,卻見江聿低頭正在回消息。
頻頻刷新看有沒有新的消息。
在對話框編輯了許多字又刪掉。
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江聿他還是愛上了別人。
對面不知道回了什麼。
江聿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緊張:
「阿寧,我現在有點事情,我出去一下晚一點再來看你。」
果然,還是要去找女主啊。
我自嘲地笑了笑,轉身閉上眼,不再理會他。
9
江聿一天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陳叔和我說,江聿和林以棠會去外面住,這里留給我住。
我只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不能被囚禁在這里。
晚上,趁著陳叔睡著,我用繩子從房間的窗戶爬了下去。
可真的獲得自由后,我才發現我根本沒地方去。
外面的風太冷。
我咬咬牙攏緊了僅有的衣服,往小野離開的河的方向過去。
無論如何,小野都不能死在冰冷的河里。
于是,我花了大半的錢,緊急雇了一支打撈隊伍。ყƶ
深夜,河邊的風格外的冷,一陣一陣深入骨髓。
一群人在河邊打撈得精疲力盡,最后無可奈何地回頭告訴我不幸的消息。
「宋小姐,找不到。」
小野大概也生我氣,打撈到凌晨,都沒有找到。
我付完錢,揮揮手讓他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