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的新聞標題都是:三億買項鏈的冤大頭。
「為什麼要買這個?」
「你喜歡藍色。」
他低聲說:「我覺得很配你。」
「謝謝你啊,哥哥。」
我抱住他的脖頸,蹭了蹭他的臉頰。
「拍賣會都兩個月了,為什麼今天拿出來?」
「你今天不高興了。」
他低聲說:「本來打算你生日給你的,但我想你現在可以高興。」
「我什麼時候不……」
我想起剛剛故作嗔怒的話,閉了嘴,有點好笑。
這人是真的分不清女孩生氣和假裝生氣的區別。
我戳了戳他的臉。
「我沒生氣,真的,但我現在還是很高興。
「哥哥,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
沈暮的臉頰微紅,把我抱到腿上坐著,小心翼翼吻著我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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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實說,除了那次他的失控,我感受不太到沈暮的病。
面對我的時候,他就是一個對感情稍微遲鈍了些,不太懂女孩的正常人。
可他助理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我,讓我不要刺激他。
我忍不住問:「這些日子,他的狀況難道變差了?」
「沒有。」
助理訥訥道:「先生的情緒其實好了很多,晚上也不再需要安眠藥。」
「那你為什麼一直煩我?」
「先生是因為您的靠近才變好的,如果您厭倦離開了,后果真的會很嚴重。」
他求我:「我不知道您是出于什麼想法靠近先生的,但是求您,千萬不要隨隨便便地走,先生真的會瘋。」
還會死。
我在心里幫他補充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比你更心疼他。」
我不是什麼救世主,也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
我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沈暮不那麼難過。
我想他可以開心一點。
心情好了,其他地方總不會差。
25
沈暮的父親找上我的時候,我還有點驚訝。
畢竟這是我第一次聽說他的家人。
他的父親來自京市,同樣的西裝革履,和他相似的容顏,卻完全不同的氣質。
他陰詭得讓我覺得可怕。
一上來,就直白地告訴我。
「顧小姐,我希望你離開我兒子。」
聽得我有點蒙,拿起茶杯喝了點水,心平氣和地問:「那您能給我多少錢?」
「兩個億,足夠你家度過這次危機。」
我頓了下……其實都不知道我家還有危機。
不動聲色地打量他片刻,果斷說:
「我們是真愛,得加錢。
「沈暮給我買的一條項鏈就三個億,您這個價錢,不夠讓我心動。」
他嗤笑了聲:「你以為待在他身邊是什麼好事?」
哂笑看著我。
「你和你那幾個前男友沒聯系過吧,去打聽一下,現在還活著幾個?
「還有那個梁聲,你以為沈暮會放過他?
「還有你哥,你以為和你有血緣關系就沒事了?我告訴你,沈暮照樣不會放過他。
「你和他的愛情可真偉大,遭殃的全是身邊人,你還被他瞞得像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不可笑嗎?」
我皺眉,眼睛里漫上一層厭惡。
「我相信沈暮。
「他不是這種人。」
「是不是,你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他很自信地笑了下。
「都說子肖父,當年我用在他媽媽身上的手段,絕對會被他原封不動地還給你,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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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令夫人現在應該不在您身邊了吧。」
「不,恰恰相反,我們現在過得很幸福。」
他笑起來,神情得意。
「她逃不掉,認命了,還有活著的家人,舍不得丟下所有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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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很乖,很聽話,每天都在家里等著我……
「柔軟,溫和,被剪掉所有的爪子和利刃,被馴化得只能依附我,乖順得像籠中的鳥兒。」
我猛地驚醒。
剛剛是夢。
北風呼呼刮在窗玻璃上,打破我的發呆,才后知后覺背上都是冷汗。
我這輩子都沒遇見過像沈暮父親這麼討厭的人。
一想到他洋洋得意的「馴化」理論,就惡心得想吐。
現在還是下午,我睡了近三個小時午覺。
打開手機,上面赫然是來自沈暮的十六個未接電話。
我撥回去,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沈暮又促又急的聲音打斷了。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你見過他了是不是?他跟你說了什麼?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想離開,想退婚、想和我分手?」
「別再猜了。」
我無奈打斷他的話:「我沒有,不接你電話只是睡著了,你別多想。」
沈暮沉默了,呼吸有點沉,半晌,委屈巴巴地跟我說:
「婉婉,我害怕。」
聲音太哀婉太可憐了,惹得我同情心泛濫。
「不怕啊!」
我嘆了口氣:「他雖然是你的父親,但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我還是更相信你,你明白嗎?」
沈暮沒回答我,只是嗓音很輕地說:
「婉婉,我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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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來我家接我。
我剛上車,就直接被他拽過去抱在腿上。
他死死摟著我,頭埋進頸肩,帶著哭腔哀求。
「你別信他,一個字都不要信。」
「嗯。」
我拍著他的背,言簡意賅地回復:「我只信你一個。」
沈暮抬起頭,睫毛上沾染了淚花。
在我的調教下,他現在已經能很自如地在我面前表達情緒。
委屈,難過,或者別的什麼,都知道要告訴我,而不是憋在心里。
就像現在,他悶悶地說:
「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再和他見面……今天我真的好害怕。
「你不接我電話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