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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漲紅了臉,小心地去看哥哥的臉色,誰知他卻突然笑了起來。
他又給了我一個爆栗,牽起我的手轉身離開這是非之地。
「你就不難過嗎?你的親妹妹不在了。」
身后的沈隨安不死心,還在挑撥。
哥哥終于說話了。
「她一直都是我的妹妹,只有我知道她的眼光一直不大好。」
哥哥低頭與我額頭相觸:「你說是吧?葡萄。」
14.
回憶紛至沓來,差點將我砸暈在地。
灰暗潮濕的雨天。
趴著蝸牛的墓碑。
青澀的少年倔強地握緊了只到他膝蓋的小女孩的手……
穿著黑色衣服前來參加葬禮的大人紛紛搖頭嘆息。
「可憐呀,大人全被山洪卷走遇了難,這兩個小的一個在學校,一個在醫院,躲過了一劫,以后怎麼活……」
「小的這個還有只眼睛先天殘疾看不見,都沒人愿意收養的,澄子又不愿意丟下妹妹,說什麼長兄如父,要自己拉扯妹妹呢!」
……
少年打著赤膊,背上已經被驕陽曬得脫了皮,他在葡萄架下穿梭,剪下一串紫瑩瑩的葡萄沖吃著雪糕打著傘的小女孩笑。
「葡萄乖,你看爸媽都在保佑我們,今年的葡萄收成好,哥哥馬上就能帶葡萄去做手術了,還能給街道和區委一直幫我們的叔叔阿姨們送點。」
……
我茫然地站在一座大廳里,廳里響著哀樂,菊花和白布擺成的臺子上少年在黑白照片里笑得張揚。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我只能仰頭看著他們的膝蓋,還有人拿著相機不停地拍我。
「本臺報道,十九歲少年黃澄子利用暑假在工地做工,不幸被鋼筋砸穿身體,搶救無效死亡。
死前在醫院立下遺囑,將其眼角膜捐給妹妹,賠償款由相關部門保管按月發放給其妹妹。據悉,黃澄子兄妹二人父母早已過世,兄妹二人是孤兒……」
回憶結束,我早已哭倒在了哥哥的懷里,而哥哥的嘴唇已經被他咬出了血。
「哥!你為啥要拋下我!我不要治眼睛,我只要你啊!哥,你疼不疼,你疼不疼啊!」
有淚水滴落在我的頭頂,燙得我心發疼。
「哥不疼,真的,哥不疼,眼一閉就過去了,沒感覺的!哥什麼時候騙過小葡萄?」
我痛苦地用腳蹬地:「你騙我!你疼,你疼!」
15.
以我現在的狀態不可能繼續參加宴會,好在皇帝兩口子已經回了寢殿,只剩下臣子在喝酒。
哥哥讓宮女帶出了阿娘,她見到我這哭成花貓的臉吃了一驚,想問些什麼卻被哥哥打斷。
「阿娘,我和幼娘起了爭執,她使小脾氣放賴哭呢!」
阿娘聞言松了口氣,笑罵道:「都多大了還磨牙呢!真是討債的小混蛋!」
回到家后我們打發了阿娘去睡,兄妹倆對坐書房相顧無言,最后還是我先開了口。
「哥,我問你答好嗎?」
「好。」
「我的兩次重生是不是都是因為你?」
「不是。當初我死后是爸媽求使者再給我一次生命,他們愿意把自己來生的福分分一成給使者,我就被安排到了這個小世界。
「你在本來的世界車禍離世后,爸媽又分了一成福氣給使者,你就來到了這。你從城墻摔下慘死后我也給了使者一成福分,又讓使者找到了路人阿娘一家,篡改了他們的記憶,我和你做了阿娘的孩子。
」
我又忍不住淚目了,所謂的穿越,重生,看似無望的生活背后是親人一次次的拯救。
他們沒有陪在我的身邊,卻一次次地為我創造生的機會。
「那我能見爸媽一面嗎?我都忘了他們的樣子。」
哥哥輕輕搖頭:「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做了別人的小寶寶。」
我十分不安:「可是他們的福分已經分給我們這麼多,來生……」ýƶ
「你不用擔心,使者說他不收這個福分了,因為你的做法讓她很爽。」
哥哥搖頭輕笑:「使者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好美人,愛八卦,貪財,穿衣品位還出奇差……」
不知怎的,我腦海中立馬浮現出沖我豎大拇指的滑稽大佛。
「哥,使者是不是腦袋頂著塊餃子皮似的白布,總是豎著中指?」
哥哥驚奇:「你見過他?」
我想,我應該算見過他吧。
16.
我們兄妹還沉浸在相認的喜悅里,沈隨安卻沒有歇了搞事的心。
「孔幼娘,朕的安國公哪一點配不上你?你竟不愿嫁?」
我跪在御書房內,皇帝兩口子和沈隨安都在等著我回話。
我本來想裝瘋賣傻,可是臨走前哥哥告訴我要隨心而言,他自有辦法。
我深吸一口氣:
「回稟陛下,娘娘,年齡不合,安國公的年紀都可以做民女的父親了!」
「真是笑話!京城多少姑娘想嫁安國公,豈容你嫌棄!」
李杳杳不僅臉上的皺紋長了,脾氣也大了啊,可我偏偏想氣氣她。
「回娘娘,民女初入京城時曾聽過您與安國公還有已故的福安公主的往事。安國公總是喜歡追尋失去的東西,不懂珍惜眼前人,民女不想走福安公主的老路!」
皇帝的臉色鐵青,李杳杳卻煞白了臉。
「幼幼!你就是幼幼啊,你本來就是我的妻!」
沈隨安又在發癲!
我把頭磕得哐哐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