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世瑞王雖死,可國舅和皇后依然是阻礙。
最后是查出祖陵一事,瑞王的勢力才被連根拔起。
的確沒明說。
可你酒后的碎言碎語拼湊起來,就大概能知道真相。
張家背地里如此行事,瑞王并不知道。
經我告知后,他就立馬著手了應對之策。
傅辛寒見我笑而不答,再度追問:「另外,我明明已經提醒了端王轉移火藥位置,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笑了。
「我并不知道。
「端王借著瑞王殿下被困王府的時間轉移火藥,以為萬無一失。可如果一開始被困就是計劃中的一環呢?
「你從前,也不知道火藥的位置吧。」
那時他不過是個新科狀元,縱使被吏部侍郎孫女看上。
如此機密的事,也絕無可能參與。
他只知福王查出了端王的火藥庫,除掉了端王。
山那麼深,蛇不知藏于何處。
那便只有——
引蛇出洞。
傅辛寒被驚得連連退后,像看陌生人一樣看我。
「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姜時!」
「那是自然,再活一次,我已脫胎換骨!」我看著他,笑得那麼開心,「你還是趕緊想想,要怎麼跟你主子解釋吧。
「他已經知道我是瑞王的人了吧,那你屢次跟我走這麼近,你猜……出了這樣的事,他會怎麼想?
「他又會怎麼做?」
28
第二日調查便有了結果。
宮里公公來召我與李灣。
「陛下的意思,那日姜狀元與李進士不顧自身危險,折回來護佑陛下,是以此番也讓二位入宮聽聽,這爆炸到底是何情況。」
我們入明德殿時,楚皇正在盛怒之中。
他抄起手邊的硯臺,朝跪在下方的端王砸去。
「誣陷胞弟,私囤火藥,蓄養親兵……
「你到底想干什麼?
「你還將朕放在眼里嗎?」
那硯臺極重,擦過端王的額頭,滴溜溜滾了幾下,哐當砸在我腳上。
痛得我眉頭緊緊一皺。
陛下朝我看來:「怎麼不躲?」
我低眉斂目:「雷霆雨露均是皇恩,陛下不計較微臣身份,點微臣為狀元。微臣心懷感激,不躲!」
楚皇深吸一口氣,盯向端王更怒了:「你聽聽,你聽聽。
「朕不過是如實錄取,她便已感恩戴德。
「你為長子,從小朕在你身上花的心思最多,你卻是這般回報朕!
「朕,朕怎麼生了你這麼個逆子!」
……
端王深深磕頭,滿臉淚水:「父皇,父皇,兒臣冤枉,兒臣是被設計陷害的……」
說著,他指向身后立于人群末尾處的傅辛寒:「便是他,兒臣便是輕信了他的話,他與姜狀元相熟,姜狀元是瑞王的人。
「是瑞王利用他們來陷害兒臣,父皇明察!」
楚皇疲倦又失望:「事實俱在,你還找盡借口。生在帝王家,如此輕信于人……
「擬旨,奪去端王親王封號,貶為平民,關入宗人府,終身不可出!
「一干人等,全部死刑!」
一直低頭下跪的傅辛寒脊梁一塌,整個人癱倒在地。
幾個呼吸后,他如瘋了一般喊叫起來:
「陛下,您不能殺我!
「我是您欽點的狀元!
「我才是狀元,她姜時一個女子,不過是我養的一只金絲雀,她算什麼?
「陛下,我是重生的,我有很多用處的。
「我知道明年水患,我知道后年蝗災,陛下,我才是文曲星下凡。」
……
他聲音越來越凄厲。
陛下身邊的公公一個眼色。
立時便有侍衛上前,捂住他的唇,點了他的啞穴。
他雙目充血,死死盯著我,不斷掙扎著。
瑞王此時出列。
「父皇,既兄長說是傅辛寒挑撥他來對付兒臣,兒臣倒想知道,他為何要針對兒臣?」
楚皇擺擺手:「不過是個小人物,你看著處理吧!
「姜識,李灣,你們救駕有功,明日去翰林院報到吧!」
傅辛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眼眶都快裂開。
而我屈膝下跪,深深叩謝:「微臣謝陛下隆恩。」
救駕可是大功。
無人敢反對。
出了宮門,瑞王的馬車在門口等我。
「姜時,女子入翰林院,你是開朝以來的第一人。」
「承蒙殿下眷顧。」
他深深看我:「但入了翰林院,只是開始。
「前方的路會更難走,或許這輩子你都會困在那翰林院之中。」
他伸手,輕按在我手背上。
「你有沒有想過換一條路,比如,嫁給本王。你的才華永遠不會被埋沒!」
我抬眼看他:「殿下,微臣想做自己的大樹,再也不愿做依附男子的藤蘿,望殿下見諒。」
瑞王將手收回,輕嘆一聲:「也罷!
「女子易有,良臣難得!」
他伸手示意馬車后拴著的傅辛寒:「這是送你的謝禮,你自行處置生死,不必與本王匯報。」
夕陽落幕。
晚霞如翻涌的火浪。
我與瑞王在馬車內談笑風生。
而傅辛寒被拴在馬車后,車夫策馬揚鞭時,他摔倒了。
滾在地上,沿著長街被拖拽。
他這輩子,再也不會有機會站起來了!
后記
我將傅辛寒困在了一個院子里。
就如當初他對我所做那樣。
院子里只住著他一人,外面有守衛把守。
他很不服氣。
「阿時,我是愛你才困住你。
「我當時將能尋到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你!」
我朝他妖冶地笑:「我也愛你,所以才困住你啊!
「吃穿用度,我會給你最好的。
「我還會不定期來看你,只要你能忍十年,我便放你自由!」
一開始,他尚且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