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叮囑我注意安全后,就跑開了。
剛走沒幾步,就看見前面樹影下站著個人。
那道身影我盯了十年,當然不陌生——是程州。
我無視他繼續往前走,但程州很明顯是故意等在這里的:「蔣妍。」
他叫我。
見我沒理人,程州又伸手過來拉我,但被我家的金毛嚇住。
「蔣妍,我有事情想問問你。」
金毛還在沖他齜牙狂叫,我一邊拉緊遛狗繩,一邊淡淡道:「同學,我跟你不認識,應該沒什麼好說的吧?」
程州剛想再說什麼,不遠處就傳來江譽之的聲音。
他快速跑過來,眼神不善地瞥了眼程州,然后看向我:「姐,怎麼了?我聽見小圓一直在叫。」
「沒事。」我拉著金毛準備離開,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我們身邊。
車上下來的人是程州的爸爸:「小州,你怎麼在外面?」
說完,他又像是才看見我一樣,故作熱攏:「這不是蔣董家的千金嗎?我正好也一直想拜訪您父親呢,小州是我兒子,你們認識呀?」
「不認識!」我和江譽之異口同聲道。
這樣的事情上輩子我已經經歷了一次,程州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我晚上會出門遛狗,所以他就專門等在我家附近。
既是為了跟我拉近關系,也是為了讓他爸回家時,能剛好看見他跟我這個蔣家唯一的繼承人有關系。
「程叔叔是嗎?」我禮貌開口,「請您管好您的兒子,他嚇到我的狗了。」
說完,不等他們父子倆作出反應,我和江譽之已經離開。
身后傳來程州他爸的謾罵:「你小子把花花腸子都給我收一收,別跟你媽似的一肚子鬼主意。
要不是你媽威脅我,你連進程家門的資格都沒有!」
而程州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直到走遠,身后那道追隨的目光才消失。
「姐,你認識那人嗎?」江譽之突然問我。
「不認識。」
4
程州長得好看,學習成績又好。才轉學過來沒幾周,每天下課來看他的女生便如過江之鯽。
窗外那些嘰嘰喳喳的女生一半是來看江譽之的,一半是來看程州的。
為此,班里男生怨言不少,但因為我對江譽之的態度,所以他們只能將怒氣撒在程州身上。
體育課上自由活動時,我去小賣部買水的路上,就看見程州被幾個男生堵在偏僻的教學樓后面。
見我經過,程州看向我的眼神帶著求助。
可我依然只是匆匆瞟了一眼,隨后便當沒看見,徑直離開。
上輩子的教訓我吃得夠多了,每次程州遇到事情都是我一次次為他挺身而出。
我的真心付出和百般呵護最后不也沒能給我換來一個好結局嗎?
所以,這輩子我決心當一個冷漠的壞人,我什麼都不做,就已經能讓程州吃盡苦頭。
回到教室才做了一頁習題,江譽之就回來了。
我將紙巾和水遞給他:「怎麼這麼快回來?」
他擰開瓶蓋,仰頭喝水時能清晰看見喉結滾動。
我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都會做嗎?」
看見我面前的練習冊,江譽之問我。
我正要回答,就看見之前找程州麻煩的幾個男生也回教室了。
「你們說程州是不是有毛病?剛才為什麼故意激怒咱們?」
「對啊,明明是他先惹我們的,結果剛要動手他又道歉了。
」
聽到這話,我心里只是一聲冷笑。
程州為了接近我,倒真是機關算盡。
只是他不知道,這副身體里裝著的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十七歲單純善良的蔣妍了。
5
周末,江譽之陪我去圖書館學習。
我們來得比較晚,圖書館的位置基本已經被坐滿。
好不容易找到空位,我正要詢問位置是否有人時才發現,那人是程州。
他也看見了我,于是挪開自己的東西,無聲邀請我們坐下。
我還沒說話,江譽之就已經拉住我的手腕:「姐,去二樓吧,二樓有位置。」
離開時,他還警告似的睨了程州一眼。
做完兩張試卷,我轉了轉酸澀的脖子,突然聽見旁邊的江譽之小聲問我:「姐,你為什麼突然想學習了?」
腦子里閃過前世種種,我扯著嘴角,難看得笑了下:「不為什麼,就是突然不想當廢物了。」
我單手撐著下巴,垂眼看著試卷上密密麻麻的答案:「你知道嗎?我做了一個夢。夢里家里突遭變故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我曾經最喜歡的人還說我只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本來只是隨口傾訴,沒想到江譽之卻當了真。
他認真看著我,表情嚴肅道:「那只是個夢,不管發生什麼,蔣叔都不會那樣說你的。」
我搖搖頭:「不是我爸。」
聽見我的回答后,江譽之沉默思索兩秒,然后紅著臉錯開與我對視的眼睛:「我……我也不會那樣說你的。」
心里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我看著臉紅的江譽之笑得直不起腰。
寫完作業,我起身在圖書館四處閑逛。
身后卻不知道從哪里沖過來一道影子,強硬地將我拉到外面的安全通道。
我正要出聲求救,下一刻嘴就被人捂住。
耳邊是程州熟悉的聲音:「妍妍,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