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賀·嘴炮王者·純情小少爺。
大概是我注視賀逾白耳垂的時間太長,這人下意識抬手捂住耳朵,瞪了我眼后不自在地轉移話題:
「那天他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我搖了搖頭。
賀逾白「嘖」了聲,然后低頭叮囑我:「你離那傻逼遠點,老……我經常懷疑他精神不正常。」
除了在顏悅面前,裴郁這個人一直都偽裝得溫和得體。
所有人都說裴郁是個好學生,是個好領導。
只有賀逾白——
我聽著他一點都不心虛地在我面前抹黑著裴郁,不斷指桑罵槐,甚至有理有據。
「他不口渴嗎?」向來不怎麼在攻略中管事的系統也忍不住冒出來,幽幽地問。
我恍然大悟地點了下頭,然后起身去端床頭柜上的溫水。
賀逾白正罵得起勁,見面前多出一杯水,想也沒想就低頭湊了上去。
從我這個角度來看,那頭小卷毛跟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的。
看上去有些好摸。
我忍不住想著,甚至想象著如果我伸手摸一摸,這人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然后就被逗樂了。
「你笑什麼?」賀逾白神色莫名地看著我笑,語氣威脅,「你覺得老……我說得很好笑?」
「沒有,我覺得你說得太對了。」我誠懇地建議,「會說你就多說點。」
賀逾白哼了聲,神情中卻多了幾分驕傲自得。
離開的時候,這人又突然叫住我。
他抓了抓頭發,看上去有些糾結,最后咬了咬牙:「你……你明天能再來一趟嗎?」
我向來不會拒絕攻略對象的任何要求。
所以我答應了。
然后賀逾白神色更糾結了。
糾結中隱隱還帶著一絲舍生取義的大義凜然。
這讓我忍不住對未知的明天充滿了好奇。
雖然我已經很久,沒有期待過明天的到來。
12.
第二天,我按照約定時間提前了一會到醫院。
還沒走到病房前,就聽到有一道女聲在呵斥著賀逾白。
而路過的醫生護士儼然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只是在那女聲罵得太過激昂的時候,才想起自己的本職工作,稍微提醒了句「醫院內禁止大聲喧嘩」后就施施然離開。
賀逾白被罵得狗血淋頭。
他垂著腦袋受著責備,往日那頭囂張的小卷毛也似乎一下子蔫了下去。
有點小可憐。
我心想著,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后還是賀逾白的姐夫注意到了我,扯了扯正罵得起勁的賀家姐姐。
「你是那天救了小白的小姑娘吧?」
賀家姐姐立刻收斂了臉上的怒意,對著我笑得和顏悅色。
我注意到她身后的賀逾白迅速抬頭看了我一眼,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輕松喜意。
我恍然大悟。
原來讓我來是為了逃避姐姐的教育啊。
于是我順了賀逾白的意思,笑著點了點頭。
賀家目前的掌事人是賀逾白的姐姐。
這位商場女強人在當年賀家出事的時候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撐起了整個偌大的家族。
而我對她,除了敬佩以外,還有更多的向往——
我曾經向往成為像賀晚意這樣的人。
賀晚意對于賀逾白而言,是真正意義上的長姐如母。
所以這位囂張的小少爺在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卻唯獨對著賀晚意時乖巧得跟個聽話鵪鶉一樣。
賀晚意對著我一陣感謝。
其間,賀逾白插嘴說了幾句,又被賀晚意瞪了回去。
看著賀逾白吃癟的模樣,我沒忍住,抿嘴笑了。
只是看著賀逾白和賀晚意的相處,那種想要回家的念頭再度強烈了起來。
我垂眸,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在心里低聲告訴自己:
沒關系姜蟬,你很快就能回家了。
13.
賀晚意很忙。
所以她在賀逾白的病房內待了一會后就匆匆離開。
臨走前,她塞了一張私人名片給我。
我低頭愣愣地看著手上那燙金的字體。
然后頭上就被賀逾白不輕不重地拍了下。
「你要是喜歡這樣的,我改天能給你印一堆。」他撇了撇嘴,語氣里不無酸意,「你很喜歡我姐?」
「沒有人不崇拜賀總,」我小心翼翼地把這張名片收了起來,朝著賀逾白笑了笑,「我也想成為這樣閃閃發光的人。」
賀逾白一愣。
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那張俊臉頓時轟地一下炸得通紅。
整個人都像是被煮熟了似的。
他有些扭捏地開口:「那你、那你懂我今天要你來的意思嗎?」
多年攻略經驗讓我瞬間警惕了起來。
我試探地詢問:「是讓我來擋一下賀總的責備?」
賀逾白臉上的紅意頓時僵硬住。
他瞪了我一眼,最后別過頭,悶聲悶氣:「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麼高不可攀。」
我頓時愣住,腦中不可控制地想起了剛剛賀逾白被罵得狗血淋頭的模樣。
看起來……的確沒有那麼高不可攀。
「你沒必要為了追求我就事事委屈自己。就像昨天,你過來送花是好意,但我語氣很差,你就應該指出來。
」
賀逾白繼續說著。
他沒敢扭過頭來看我,語速也越來越快:
「我又不是那種不聽勸的人。你要是說出來,我肯定會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