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陳瑤瑤一個滑跪,倒在沈母面前:
「姨母,讓瑤瑤走吧,就算瑤瑤到路邊乞食也是無礙的,瑤瑤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沈母心疼地摸了她額角的傷口,柔聲問:「這是怎麼了?」
陳瑤瑤欲言又止抬頭瞄了我好幾眼,沈母哪看不出來,還沒進門就要教訓我。
「你做姐姐的,怎麼欺負……」
她話還沒說完,我學著陳瑤瑤滑跪到她面前,拽著她的衣角哭得驚天動地。
引得路過的百姓紛紛駐足,可還沒等我說話,陳瑤瑤沖我挑釁一笑,站起身來跑向人群。
我這才看清來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陸今安。
很好,正愁點不到他呢,自己就送上門來。
我抱著沈母的大腿,根本不理會陸今安,嚎出聲:
「娘啊,都怪我不好,妹妹推我下水是不小心,我還斤斤計較沒死了算了,都是我的錯。」
「看她跟奸夫親嘴我氣不過才砸了她的嗚嗚嗚。」
陸今安臉色一變,怕我嘴里又吐出什麼胡話,拔腿就要爬。
陳瑤瑤死死拉著他,往門口拖。
沈母被我這一嚎有些懵逼,扯著我就要進門,我哪肯松手,對著圍觀百姓繼續嚎:
「娘啊,要是妹妹看上我未婚夫我會讓給她的啊,為什麼要在我面前刺激我啊!」
我的未婚夫是太子,人盡皆知。
街邊看戲的百姓紛紛扭頭看向陳瑤瑤二人,竊竊私語。
「天啊,推姐姐下水,還勾引姐夫,這陳小姐也不像傳聞中那般善良啊!」
「早之前就聽說過候夫人對這外甥女寵得不得了,沈小姐在家活得還不如個下人。」
「這我知道!知春娘子話本里那凄慘的女主就是以沈小姐為原型的,在家連飯都沒得吃!」
「是真的!沈小姐可可憐了,我叔父的表兄的閨女在這家做過工,她親眼看見沈小姐跟狗搶吃食呢!」
這,倒也沒有……
陳瑤瑤不可思議地看得我一身麻布粗衣,我懂事地搖搖頭。
「沒事的,只要妹妹喜歡我都可以讓給她的。只要她高興,就是再將我推下水我也是高興的。」
百姓們議論聲漸大,誰都知道這坊間八卦的傳播速度有多快,陸今安聽不得這一聲聲「奸夫」,氣得拂袖離開。
沈母硬把我拽起來就要往屋子里拖,再回頭看沈父,人早就跑沒影了。
陳瑤瑤想要給我娘看淤青,被我搶先一步。
她要哭,小翠嚎得比她還大聲,最后她尷尬地放下手,為了沈母的臉面只好前來跟著她一塊拖我。
百姓嘖嘖聲不斷,不出半盞茶功夫,表妹陷害表姐,候夫人虐待親女兒的消息指不定怎麼變本加厲的傳播出去了。
我心情一好,也沒想著折騰倆人,自己站起身來顫顫巍巍地給百姓行禮道歉:
「讓鄉親們看笑話了,都是我不好,大家千萬別認為是我娘和妹妹的錯。」
說完我抬手捂臉又繼續假哭,小翠摟著我抱頭痛哭。
沈母氣打不一處來,直接叫人將我拖進門。
「你是要將我氣死才滿意嗎?」
剛回到我院里,沈母就開始算賬。
陳瑤瑤站在一旁給沈母順氣,縮在她身后隱去存在感,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沈母真一氣之下把她也趕出家門。
我坐在地上繼續嚎,沈母氣得站起身,伸手就要扇我巴掌,我趕緊將臉湊上去,她氣得收回手。
「你,你這逆女,我何時打過你,在那麼多人面前胡說八道。」
確實沒真正打過,她折磨人的手段哪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的,沈書怡腰間上大大小小的針眼如今一碰還在隱隱作痛。
而這一切只因陳瑤瑤陷害她時,她沒學著陳瑤瑤哭,非要倔強理論,最后不僅被針扎,還要去給陳瑤瑤道歉。
我擦掉手臂上胭脂描繪的青紫,抹了把臉上的眼淚鼻涕,邊嚎邊說:「我就是喜歡胡說八道,陳瑤瑤倒打一耙時也胡說八道,你都只教訓我,我這不是有樣學樣嗎?」
在角落安縮得跟個鵪鶉似的陳瑤瑤突然被點名,連忙擺手:
「姨母,我沒有,瑤瑤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她說完又要哭,被沈母喝了一聲打斷:「行了,成天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
沈母這人可不傻,停下來思索就知今天這一出因誰挑起,她心里是有數的,只不過平日礙于她早死的妹妹,對她一再縱容,如今自己失了臉面,也顧不上做戲了。
陳瑤瑤哭著跑了出去,沈母顧不上她,見我還哭又要對我實施酷刑,我大聲尖叫:
「娘啊,都是我不好,沒在外人面前維持我們虛假的母女親情啊!不要打我啊啊啊啊!」
我院子自從陳瑤瑤來后,被沈母逼著讓給了她,只能搬到府里最角落,隔著一墻便是熱鬧的街。
沈母知道我打的什麼主意,扔下比牙簽還粗的針,氣得轉身離開。
小翠立馬上前給我擦臉:「小姐,你好厲害啊,你真的好像一個瘋子。」
我呵呵一笑:「謝謝你啊。」
5
因這一出,侯府大門半月不敢敞開。
府里下人采買也只走后門,從前腰桿挺直以侯府為傲,如今都貼著墻根走,就怕被人撞見又是一通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