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磕壞了,碗里的嫩炒芹菜說話了,它說它好好一小芹菜讓人變成了毒芹菜。
小皇帝手里的筷子連聲應和:【就是,我都要暈死了。】
我忙攔住往嘴里添菜的小皇帝:「有毒。」
小皇帝忙問我如何知道有毒的。
我實在受不了連聲討論的芹菜、筷子、桌子,揚聲怒喝:「閉嘴!」
冷臉的小皇帝突然滿臉委屈:「不想說就不說唄,干嗎兇人家?」
1
江郁剛登基的時候,抄了幾個貪官的家,還點了我的名讓我進宮。
我爹說我跟江郁年少時也算是青梅竹馬,沒什麼問題。
可是爹,你知道什麼是青梅竹馬嗎,我跟江郁那是兩看生厭啊。
我爹表示無大礙,還拍著胸脯表示他作為戶部尚書一分錢都沒貪,讓我放心地去吧。
可給江郁請安看著他全程嚴肅,黑著臉的時候,我覺得我爹撒謊了。
我兩腿一軟撞在了御案上,我扶著腦袋緩了半天后我哭了,我好像被磕傻了。
我聽見江郁案幾上那塊老硯臺說話了,它說他伺候了兩代君王頭一回看見給它磕頭的。
江郁扶著我坐到了軟椅上,命岑內侍去喊太醫,轉頭恨鐵不成鋼地給我擦眼淚:「宋棠,你真是出息了,平地都能摔跤!」
我臀下的軟椅晃了兩下,陰陽怪氣:【呦呦呦,還給人擦眼淚,上一個在這哭的純妃直接被他禁足了。】
我捂著腦袋看著江郁哭得更兇了:「江郁,我,我好像被磕傻了。」
「別哭了,阿棠,傻了就傻了吧。」江郁悶笑一聲,「一會讓太醫給你開點健腦的補補。」
太醫瞧了半晌說我沒事,太醫拎來的箱籠說又是啥爭寵的新手段。
我瞬間閉上了嘴,進宮前我爹特地囑咐過我千萬別爭寵,因為江郁最討厭后宮不寧。
若我要是說我能聽見物件說話了,江郁會不會認為我是在爭寵啊,再把我當邪祟燒了。
我抹干凈眼淚,瞅著江郁悶聲道:「陛下,我好了,不疼了。」
江郁挖了好大一塊活血化瘀的藥涂在我的腦門,嘆了口氣:「宋棠,別怕我。」
2
自從能聽見亂七八糟的物件們說話,每天不堪其擾,只能尋兩塊棉花塞到耳朵里。
可這倆棉花天天在我耳邊給我唱催眠曲,導致我天天昏昏欲睡。
睡得迷糊的時候,岑內侍來傳旨說江郁今晚要我伴駕。
春桃笑得臉都僵了說我可是整個后宮第一個伴駕的,日后定能稱霸后宮。
可春桃想多了,江郁躺得一動不動比我還直溜,我閉目養神可耳邊被子跟枕頭卻聊了起來。
枕頭八卦地問錦被:【這就是宋棠啊?還行哈,難怪小皇帝半夜喊她名。】
半夜喊我的名?
我沒忍住好奇,推了推小皇帝:「你晚上偷偷喊我名字干啥?你是不是又要使壞?」
江郁猛地睜開眼,耳尖漸紅:「朕,朕沒有啊!」
還沒有,你枕頭都說了。
枕頭也連聲反駁:【怎麼沒有,我一枕頭還能說謊不成?】
我看著江郁滿臉無辜,翻了個白眼從懷里掏出兩團塞進耳朵里,沒聽到江郁委屈的呢喃。
「宋糖糖,你就是嫌棄朕!」
3
中宮空懸,江郁說太皇太后素來愛睡懶覺讓我也別去打擾。
是以,我一覺就睡到了江郁下朝。
江郁扯著睜不開眼的我拖到了桌前:「宋棠,睜眼吃飯,有你喜歡吃的茄汁魚卷。
」
我被江郁塞了一嘴的魚卷,滿足地喟嘆,還是宮里的魚卷做得嫩啊!
我夾了一塊吱哇叫喚的魚卷后,一旁的嫩炒芹菜暈暈乎乎開口:【我好像被人下毒了,好暈好暈。】
江郁手里的筷子也嘔了兩聲:【真的有毒,我要暈死啦~】
我忙伸手打掉江郁的筷子:「有毒。」
岑內侍哆哆嗦嗦地喚人護駕,還命人去尋太醫。
太醫端著嫩炒芹菜試了半天,小聲道:「陛下,這菜確實有毒,銀筷銀針無法試出。」
江郁摩挲著手指問我:「阿棠,你如何知道這菜有毒的?」
我咽了下口水,指了指太醫手里的菜:「那盤水芹菜告訴我的。」
嘔了半天的芹菜,啞著嗓子:【我就是根被毒害的芹菜啊,我可啥都不知道啊。】
桌上的筷子也慌忙開口:【我也不知道啊,我都不是從廚房那來的。】
盤子:【我更不知道了,你知道的我從小就被做成了盤子一直在這宮里兢兢業業。】
耳邊雜亂一片,偏江郁還湊到我身邊問我:「芹菜能說話?」
我壓不住火氣,朝著桌子怒喝:「都給我閉嘴!」
江郁被我嚇了一跳,咳了兩聲:「不愿意說就不說唄,兇什麼啊~」
我舒了一口長氣:「我沒說你。」
誰知道江郁更委屈了:「那你在說誰啊。」
我深吸兩口氣命殿內的人都退下,滿臉嚴肅地告訴江郁,我能聽見別人聽不到的聲音。
江郁張大了嘴,滿臉不可思議:「宋棠,你能看見鬼?」
我心一橫,倒豆子似的開始解釋:
「比能看見鬼還可怕,我能聽見你屋里的硯臺凳子筆什麼的說話,你桌上那支筆總吐槽禮部尚書的奏折啰嗦,天天問你吃得好不好。
「你坐的那張龍椅總吐槽你偷偷放屁熏得它頭昏腦漲。
「你寢殿那個枕頭還說你半夜總念叨我的名字,還偷偷抹過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