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剝開我衣衫,用幾近啃咬的力度落下一連串吻。
「死太容易了,阿九。你背叛朕時,就該料到會有今日。」
我不用再去服侍晏寧晚。
李京澤日日來我房中,在床榻間折磨得我死去活來。
他離開后,會有宮人進來,收拾一片狼藉的床鋪。
她們望向我的眼神滿是鄙夷,一邊收拾一邊竊竊私語。
「真是不知羞恥。」
「聽說因為岑奴勾引皇上,皇后娘娘氣得舊疾復發,臥床數日不起,連太醫們都束手無策。」
「晏家上奏后,皇上已經下了旨意,廣召天下神醫……」
我彎了彎唇角,忽然笑出來。
那小宮女動作一頓,語氣不善:「你笑什麼?」
「我笑老天有眼,晏寧晚的報應,倒是來得很快。」
這天晚上,李京澤怒氣沖沖地沖進房間,一腳踹在我小腹上。
他嗓音森寒:「毒婦!皇后于朕有救命之恩,你這樣恨她,是不是因為心中怨朕,恨朕沒能死在三年前,死在李鏡池手中!」
我跌坐在地上,唇邊有溫熱血跡滲出。
倒讓李京澤愣怔了片刻。
我按著唇角,一言不發地看了他很久。
他變得,比我以為的更早。
早就在很多年前,我還一心一意愛著他的時候。
那個抱著我,滾燙的眼淚砸進我領口,抖著聲音說「絕不負我」的少年,就碎成了幻影和泡沫。
眼神對峙片刻,我靜靜地說:「是。」
這天晚上,李京澤險些在床帳中將我折磨至死。
而我自始至終緊咬牙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那一日,越國有使臣進京拜見。
已經是春天,宮宴之上,晏寧晚仍然擁著厚實的狐皮披風,臉色蒼白如紙。
使臣忽然起身,跪拜行禮:
「臣奉命帶來了能治貴國皇后頑疾的神藥,只是作為交換,想向陛下討一個人。」
他目光直直望向我。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吾皇多年前有幸得見岑姑娘一面,自此念念不忘。」
「若陛下肯封岑姑娘為女使,至越國和親,既可治皇后頑疾,亦能保兩國百年交好。」
像是為了應和他說的話,晏寧晚掩唇咳了兩聲。
拿下手帕時,上面有絲絲縷縷的血跡。
越國的老皇帝,如今已過花甲之年。
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見過我。
我想,無論是我還是李京澤,都很清楚。
這不過是晏家為了晏寧晚,設下的一個局。
可李京澤似是憐惜地望了晏寧晚一眼,還是同意了:
「岑奴,朕會免去你的奴籍,封你為女使,三日后啟程前往越國和親,你可有異議?」
他看著我,眼睛里帶著某種高高在上的倨傲。
許多年前我與李京澤徹夜長談,我告訴他:
「我這一生,最害怕的就是背井離鄉,去陌生的地方。」
現在,他將我的恐懼銘記在心,在等我反抗,求饒。
我扯動唇角,緩緩跪了下去:「奴婢不敢,謝皇上恩典。」
李京澤驚愕地看著我。
我緩緩伏下身去,拜地行禮。
腦海中,系統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隱藏任務失敗,請宿主五天內脫離該世界。」
7
臨行的前一天夜里,李京澤似乎喝醉了,又一次跑來找我。
可我已經穿好臨時趕制的嫁衣,住在了宮外的驛館之內。
月光下,他醉醺醺地望著我:「你就這麼恨我,寧可去你最害怕的地方,也要離開我。」
他沒有再自稱朕。
我靜靜地望著他:「皇上,我很高興,我們以后再也不會見面了。」
他置若罔聞,踉蹌著走過來,整個人撲在我身上:
「阿九,為什麼救朕的人是晏寧晚,朕還以為會是你……」
話沒說完,他已經伏在我膝上,沉沉睡去。
心頭尖銳的痛楚又一次彌漫開來。
可我眼睛干干的,連一滴眼淚都沒掉,只說:「因為你不配啊。」
「強行求來的東西,不會有好結果。」
「我后悔救你了,李京澤。」
第二天一早,我幾乎是被所謂越國的使臣,強行推上的和親的馬車。
馬車行至京郊,系統急促的提示音忽然一連串在我腦海里響起。
「請宿主盡快脫離該世界。」
縛著雙手的繩索自動脫落,我跳出馬車,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渾身狼狽,跌跌撞撞地跑向不遠處的懸崖。
日光晴好。
我提著鮮紅的嫁衣裙擺,縱身跳下懸崖。
刺目的光里,忽然出現了一張熟悉萬分的臉。
竟然是李京澤。
他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懊悔惶惑的神情,紅著眼睛撲到懸崖邊。
嗓音幾近嘶吼,滿含絕望。
「阿九!」
……
8(李京澤視角)
李京澤回宮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審問晏寧晚。
她坐在鳳藻宮的主位上,強自鎮定地望著他:
「臣妾為救皇上,跪在太醫院前大雨中三天三夜,皇上即便不念臣妾的恩,也不該這樣懷疑臣妾。」
李京澤冷冷地望著她:「當初救朕的人,真的是你嗎?」
晏寧晚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慌亂:
「臣妾聽不懂皇上的意思……」
李京澤不想聽她巧舌如簧的辯解,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掐著她的脖子,把人從檀木椅上拖起來。
晏寧晚漲紅了臉,發間步搖上的流蘇纏繞成一團。
她斷斷續續地、艱難地發出聲音:「皇、皇上之前……也是這樣折磨岑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