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給了她一巴掌,眼睜睜地看著那張花容月貌的臉上染上錯愕,轉而憤怒。
「就像這樣,我打你叫懲戒,而你利用我,叫以下犯上。」
我走到臺階下,恰好與臺階上的太子平視。
「殿下,玉不是我打碎的,剛才一直情急,忘了言明真相,是宮女打掃的時候碰碎的。」
「殿下應當清楚,我不會自降身份做打掃的活。」
太子年紀雖小,但在皇宮這個大染缸里又有幾分天真呢。
他只是揮了揮手,就有暗衛跳出來將連哭帶鬧的宮女拖走。
「從今天起,遣散所有宮女。」
斐景行轉身向內殿走去,留下一片饒命聲。
07
內殿里。
太子背對著我:「阿寧姐姐剛才演得不像,沒有被人誣陷的惱怒。」
「沒有太子演技精湛。」
這話是真心夸贊,我剛才也差點被那樣的太子震懾住了。
明明我們只是做一場戲,除掉那些各個宮里派來的奸細。
我卻深刻地體會到了伴君如伴虎的如履薄冰。
太子終于露出了些孩子氣:「那我也真的損失了玉佩。」
我解下腰間的玉遞給太子:「若太子不嫌棄……」
斐景行抽過去,興奮地拋來拋去。
「就當作送給殿下的生辰禮吧。」
我無奈地看向他,借口先離開了。
在我走后,太子良久地注視玉佩,最后小心翼翼地收進了懷中。
08
太子宮里沒了宮女,許多事情就落在了我的頭上。
例如為他穿衣,伺候他洗澡。
我沒覺得這是件羞恥的事情,太子也十分坦然。
他是被伺候慣了,我是無所謂。
太子光著屁股坐在浴桶里,我就站在他后面給他搓背。
「阿寧姐姐,這,用點力。
」
洗完了他就出來,等著我拿浴巾給他擦干。
我雖然總說自己是太子妃,但卻從未將自己放在太子妃的地位上。
我可以是老媽子,可以是宮女,可以任勞任怨地守在他的床邊等他睜眼為他穿衣收拾床榻。
這樣說不定等他掌權了,能念舊情把我放出宮。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兩年。
直到為太子沐浴時,我不小心打濕了胸前的衣襟,濕涼涼的很不舒服。
「殿下,我去屏風后換套衣裙。」
凈房里水汽縈繞,朦朧的美好若隱若現。
我快速換了套衣裙,出來后太子的臉色紅透了,像熟爛的番茄。
「是太熱了嗎?」
我走過去,伸出手想要觸摸一下斐景行的溫度。
他猛地揮手,支吾又兇惡:「你,出去,這里用不著你了。」
我站在一旁,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斐景行的喉結滾動了兩下,他閉上眼,臉色兇狠:「出去,聽不懂人話?」
我被轟了出來,坐在外面思考人生。
太子磨磨蹭蹭好久才出來,徑直奔向寢殿,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雖然疑惑,但也沒跟上去。
第二天一早我照例去他寢殿里為他穿衣。
太子迷迷糊糊睜開眼,我露出標準的笑容。
他瞳孔猛地一縮,宛如見了鬼一般用被子裹住自己。
「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我被趕了出去,外面都傳我失寵了。
是的,我也這麼覺得。
我跟著太子去凈房,他都開始罵我了:「你這個女人,沒有羞恥之心嗎?」
09
太子獨立自主了。
我還有些悵然若失。
甚至那天他的衣褲都是自己洗的,美其名曰體恤。
我有種孩子長大了的感覺。
他從前不到我胸口,如今卻已經超過我一頭。
我又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快要熬到頭了。
斐景行如今見到我總要挑刺:「穿得如此鮮艷,是要給誰看?」
我面不改色:「我是殿下的太子妃,自然是給殿下看。」
太子冷哼:「本宮才不屑。」
他開始自稱本宮,忙著騎馬射箭,沒空和我長篇大論。
可他總是抽出空來損我一兩句。
小太監們站在樹下八卦,說太子厭倦我了。
這樣的劇情一天總要重復七八次。
我也厭倦了,太子十六歲那年,我已經十八了。
父親從宮外托人送了信,說太子生辰那日接我回家。
我一邊欣喜,一邊苦惱于太子的生辰禮。
我求助宮里的嬤嬤,她們只說了一句話:
「皇上如太子這般年歲時,已經有美人近身了。」
這些年太子一直拒絕各宮送來的宮女,身邊只有我一個會喘氣的女人。
而我又是個不解風情的,思來想去,我實在太對不起他了。
我暗自搜羅了各宮的清白美人,終于挑了個我看對眼的藏在我的寢殿里。
太子生辰前一晚。
他正在看書,我不請自來,上半身壓到桌子上,湊近他,近到能聞到他身上冷冽的木質香。
「明日就是殿下生辰了,殿下想要什麼禮物?」
「你……」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聲音又沉又啞,帶著難以察覺的克制,「你是本宮的太子妃,送什麼本宮都喜歡。」
他難得說了句好話,我也開心,狡黠地眨了眨眼。
「殿下放心,我送的你一定歡喜,明天一定是個十分難忘的夜晚。」
斐景行靜靜地看著我,手指頭微微蜷縮,呼吸略微有些不穩。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經一片清白。
「阿寧,我還記得見到你的第一眼,年幼無知的我問過你,太子妃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