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疏頓時沒了聲,鎖春扶著我往回走,我仍是跌跌撞撞的,仿佛腳不是我的腳,身體不是我的身體,鎖春一直在同我說話,可是我都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回到宮里我就躺在床上,一言不發,只是眼淚不住地淌,丫鬟們都輕輕地哭著,生怕我聽見。
深夜所有人都睡了,我起身走到外面,望著空空的門口發呆。
我坐在冰涼的石凳子上,就那樣直直地望著門口。
46.
鎖春起夜,看我坐在哪里,她什麼都沒說,只是給我拿了件披風,然后靜靜地在旁邊候著。
我看了看一臉倔強的她,開口道:「你去歇著吧,不必伺候。」
她搖了搖頭,「奴婢也睡不著。」
我已懶得開口,就只好任由她去了。
我看著這空空蕩蕩的院落,突然就有些崩潰,「鎖春,我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他們了。」
鎖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想說什麼,最終也沒說出口。
我們兩個就這樣一直到了天亮。
昨天的紙條我看了,上面只寫了一排字,「公主有危險,速去。」
按理說除了皇上,誰都叫不動百山,不過我看著這字有些眼熟,又說不上在哪里見過。
今天宮里都傳遍了,皇上為了公主打了皇后。我本想安安靜靜的,可是又這樣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今天有許多人往我宮里送東西,我都讓人一一回絕了,這皇兄哪是為了我,說到底還是為了他的皇位。
皇后母家逐漸壯大,行事也愈發跋扈,皇兄是在提醒她收斂一些。
過幾天春獵就要開始了,我又做夢了,夢見沈清河會被暗殺,我都想好了,到時候替她擋一箭,就當我欠她的都還清了。
如果那時候我還有命的話,就給皇兄說我要出宮,畢竟救了她最愛的女人,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
但是,夢里說沈清河經此一難,九死一生。
那我也不知道替她擋這一下,能不能活著了,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47.
不過在這之前 ,我還想見一個人。
今天剛好傅白進宮,很久沒看著他了,感覺又清瘦了些。
他看著我的眼神也是十分復雜,我往前走了一步,他卻往后退了一步,與我之間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公主剛受了傷,應該好生修養,今日風大,不宜出門。」
這一聲公主,像一把刀一樣割在我心里,我還是裝作高興的樣子,「師傅,許久不見你倒是懂了這麼些禮數,這樣倒顯得我們師徒生分了。」
「公主有什麼事嗎?」他依舊冷冷地問道。
我終于卸下了偽裝,小聲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同你說說話而已。」
傅白抬眼看著我,「公主應該開心,以后在宮里的日子會好過許多的。」
「是嗎?」
傅白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想走。
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喊道:「你以后若是看不到我了,你會想我嗎?」
他的身影頓了頓,沒有說話。
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喜歡你,可是不知為什麼,還是硬生生地憋在了心里。
這句喜歡,恐怕再也說不出口了。
很快就來到了春獵當日,沈清河被特許可以一起圍獵,我也時時刻刻盯著她,可是直入到森林深處,我就跟丟了。
這該死的,這時一只箭從我耳邊呼嘯而過,射中了前面的兔子。
嚇得我蹲在了地上,轉頭發現是沈清河,她翻身下馬,朝我走過來,「公主不好好打獵,跟著我做什麼。
」
我就知道會被發現,「這林子這麼大,我想走哪里就走哪里。」
48.
這時又一支箭劃破長空,直奔沈清河。
終于來了,于是我張開手臂,擋在了沈清河前面。
可誰知下一秒,謝錦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我還來不及反應,箭就插入了他的胸膛。
很快他捂著胸口就倒下了,沈清河連忙去拉他,「阿錦,阿錦你沒事吧。」
謝錦意識已經模糊了,他緊緊攥著沈清河的手,「你沒事就好。」
沈清河撕心裂肺地哭著,我真想不通了,這謝錦,他是怕我擋不住這箭嗎?
我連忙翻身上馬,「我去尋太醫。」
最后春獵也就草草結束了,兇手也沒找到,不過我想是誰,皇兄心里比誰都清楚。
聽聞謝錦傷得很重,箭上淬有劇毒。
沈清河也被留在了宮里,她也是心急如焚,不過皇兄肯定不讓她去的。
我也不方便去看他,但是我心中也是有些愧疚。
于是我就悄悄去了將軍府,讓人發現也不太好,于是我就等到了深夜翻墻去看的。
現在翻墻真是越來越順手了,可是跳下去的時候不小心扭了腳,還真是防小偷啊,墻下面這麼多石子。
可是我沒來過將軍府,也不知道謝錦房間在哪里呀。
我正想著從哪里找起的時候,一把冰涼的劍就架在了我脖子上,「敢夜闖將軍府,你膽子不小啊。」
我聽著聲音熟悉于是試探地叫了一聲:「劉禮?」
我抬起頭,可不就是劉禮嗎,于是他收了劍,「公主大半夜的是干什麼呢,這恐怕有些不妥。」
我想了想說道:「沈清河不是出不來嗎,讓我來探探謝將軍的情況。
」
49.
說完我看著劉禮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也是,以前我們這段關系鬧得風風雨雨,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