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鬼使神差地跟在他后面。
「季總。」
前臺小姐姐們朝我們投來驚訝、好奇等復雜眼神。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我跟著季謹戈走幾步,就聽到身后細微的討論聲。
「這就是總裁夫人嗎?」
「早聽說季總結婚了,沒想到是真的。」
「他們夫妻好配哦,最萌身高差。」
「總裁夫人也太不拘小節了吧,穿著睡衣就來了。」
睡衣?
我不由得看向我的白衣黑褲。
我這不是睡衣!
是休閑服!
季謹戈把文件交給助理后就到了下班的點,工作狂居然沒有加班的意思。
「公司的伙食挺好的,一起下去試試嗎?」
我驚訝道:「你不是說……」
季謹戈眨眨眼,工作時的冷肅感一沖而散,顯得十分無辜:「我說什麼?」
男人善變。
我撇撇嘴:「沒什麼。」
季謹戈帶我坐專屬電梯到二樓食堂,一進來我就接受到無數炙熱的眼神。
我立即產生一種被領著游街示眾的感覺。
季謹戈輕車熟路地點了幾道我愛吃的菜,帶我找個角落坐下。
身邊坐著一個發光體,不管在哪里我覺得都像動物園里的猩猩,被肆意圍觀。
他們還都不付門票!
一個個演技又奇差。
有誰會打一碗飯打五分鐘,眼睛還一直盯著前面啊?
姐姐,你飯打滿了,都滿到手上了,不燙嗎?!
我被看得臉皮發熱,季謹戈倒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你看他們都不認識你,在猜你的身份。」
「那我以后常過來。」
話剛說出口,我意識到不對勁,耳根一熱,補充道:「來蹭飯。」
13
我跟季謹戈的關系變得越來越奇怪。
其一是我們的衣服現在一起放進了洗衣機。
其二是季謹戈走前愈來愈熟練地說出那句:「我去上班了。」
我也很自然地回一句:「一路順風。」
我坐在沙發里,不理解事情什麼時候演變成這樣。
我們不該是相敬如賓,雖然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卻半年見不到幾次面嗎?
洗衣房傳來的嘀嘀聲將我的思緒從疑惑中拉出來。
季謹戈只請阿姨來做飯和打掃衛生,這段時間都是他在上班前把衣服放進洗衣機,我拿出來曬。
去曬衣服時,我給虞晚打了電話,出口便是:「我跟季謹戈好像越來越像一對了。」
虞晚嘲諷道:「覺都睡過不知道多少遍了,還一對,都快成老夫老妻了。」
我有苦難言。
結婚第一年,虞晚問起季謹戈床上表現怎麼樣,我不好說沒有,擔心有不好的傳聞流出去,只能含含糊糊地點頭。
虞晚竟把這理解成季謹戈的表現優秀得讓我說不出話。
我此時的沉默更讓虞晚深覺是她言辭犀利地戳中我的心,便把我丟在一旁。
我聽到她拉遠手機,陰陽怪氣地譏諷:「大小姐,你沒吃早飯嗎?」
我嘆了一口氣,看來又是在教方庭月。
錢果然是興奮劑,讓虞晚這麼一個熱愛自由的人一心撲進工作。
我掛斷電話,一眼便瞅見洗衣機上深紅色的信封,我拿起一看,是一張母校優秀校友演講的邀請函。
時間是周六早上十點。
季謹戈沒跟我說過,卻又故意把邀請函落在了洗衣機上。
我陷入沉思,他這是赤果果的暗示嗎?
我最終還是去了。
能容納近千人的大禮堂座無虛席,我好不容易才搶到一個角落的座位。
季謹戈是壓軸出場,他的出現將氣氛推向高潮。
帥氣神秘、能力極強的季學長是學校流傳許久的傳奇,很多人是沖他來的。
季謹戈將他畢業后的經歷用幽默有趣的語言娓娓道來。
我看著款款而談的季謹戈,一瞬間仿佛回到大三那年,季謹戈作為畢業學生代表做演講。
我也是坐在下面,瞻仰這個身上有無數傳奇故事的優秀學長,一眼萬年。
面對我后面幼稚的提問,他的回答簡潔而有力:「隨心,做你想做的。」
當時我以為不會有再見面的機會。
到了提問環節,前面還很嚴肅地問一下工作方面的問題,后面的走向越來越八卦。
一個朝氣蓬勃的女生唰地站起來,接過主持人遞過來的麥克風,出其不意地大喊:「學長,你單身嗎?」
「哈哈哈……」
觀眾們發出善意的笑。
女生很害羞,還是大著膽子緊盯季謹戈。
季謹戈怔了一瞬,隨之舉起右手,露出無名指上的鉆戒,嘴角微揚:「我兩年前就結婚了。」
我下意識摸上無名指,上面也戴著同一款戒指。
婚禮后我本想脫下來,他卻說擔心被他爸媽發現,讓我戴著鉆戒。
一開始還不習慣,久了甚至忘記了它的存在。
女生面露失落:「是誰那麼幸運?」
他好像瞧見我了,視線定格在我的位置,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是我幸運。」
場下爆發如雷掌聲,我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生怕被發現,我慢慢垂下頭。
不行了,戀愛腦要長出來了!
好在演講也快結束了,只是他的背影剛消失,我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老公】:出來一起走走嗎?
我一走出會堂就看到了他。
他站在銀杏樹下,樹葉枯黃,他是唯一的亮光。
人來人往,他獨獨朝我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