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蛇蝎,是有原因的。
原來原主剛一轉學過來就被校草俞簫俘獲了芳心。
奈何沒有追過男生,只能學習網上「奇奇怪怪」的追男大法以吸引注意。
整天制造各種蹩腳的巧遇,比如在人家上廁所時蹲在廁所門口瞎晃悠,在食堂吃飯時舉著餐盤往人家身上撞等等等等。
……
我聽得腳趾瘋狂動工,挖出了一座夢幻城堡。
突然就有點心疼俞簫了。
這誰寫的追男大法,給我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他。
在我頭上「咔嚓咔嚓」動著剪刀的造型總監聽完了全程。
打量著鏡子中我逐漸顯露出來的面容,滿臉寫著「挺好看一小姑娘,可惜是個傻子」,又是搖頭又是嘆氣。
說真的,我快嚇死了,托尼老師聽得太過投入,我擔心他一剪刀下去我真成了傻子。
終于剪完,我長舒一口氣,跳下高腳椅,抖了抖利落的黑色齊肩短發,心情總算是舒爽了許多。
云喜還在我耳邊苦口婆心的喋喋不休:「柃姐,聽我一句勸,放棄俞簫吧,沒必要為了一個男人這樣為難自己。」
我深吸一口氣,險些被云喜氣到缺氧:「我再說最后一遍,我不喜歡俞簫,學習是為了我自己。」
一直默不作聲的馮燁突然問道:「這麼說,柃姐,你是真要當好學生了啊?」
云喜也蔫了下去:「柃姐,你以后不帶我們玩了嗎?」
兩人像被拋棄在大雨里的小狗一般,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心底柔軟的一角像是被蟄了一下,又疼又脹。
相處了一天下來,我能感受到,這兩個傻小子雖然是不學無術了一點,但其實都是真誠善良的好孩子。
之所以會自甘墮落,和原生家庭的影響是脫不開干系的。
我既然愿意為了保護學生而死,又怎麼會放棄這兩個孩子呢?
我招了招手,把兩條小狗狗喊過來,循循善誘道:「我問你們,打游戲厲害帥不帥?」
兩人不明白話題怎麼會突然跳到這里,卻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那打游戲厲害的人如果學習也特別厲害,是不是帥爆了?」
兩人愣了一會兒,又點了點頭。
我高深莫測地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上屁股形狀的兩瓣白熾燈,像是看著詩和遠方。
「咱們一起當帥爆了的人,不香嗎?跟著我好好學習,以后有我一口粥喝,就有你們一個碗刷!」
說完,我拿起沙發上的書包,往肩上瀟灑地一背。
整個人差點被書包甩飛出去。
……
奶奶的,整段垮掉。
知識分子的書包真是不給人裝逼的機會。
馮燁和云喜聽完我的話,醍醐灌頂,大徹大悟。
出了理發店就沖進我剛剛光顧過的書城,像是打劫一樣瘋狂買書,直到書包被撐滿了才收手。
我們三人目不斜視地走過網吧,從今天起,我們每天晚上的時間將不再在峽谷里廝殺,而是在作業的海洋中遨游。
13.
回到家后,時有財為了慶祝我洗心革面,點了一大堆菜,堪稱滿漢全席。
我很給面子的吃得滿嘴油光,一通風卷殘云過后,滿意地摸了摸肚皮。
這個世界,真好。
然而很快,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語文高考模擬卷除去作文滿分是 90,我坐在書桌前,看著眼前只得了 70 多分的試卷,差點咬碎了牙。
距離我當初高考已經過去十多年,考點變了許多不說,這個世界甚至新增了不少我以前沒有聽說過的詩詞和理論。
做題時,我幾乎能聽到腦子里生銹的齒輪「咯啦咯啦」在響。
齒輪都轉冒煙了,也想不起來晚自習時自己新背下的古文!
時有財說他腦子不靈光——
可他沒告訴我玩意兒還遺傳啊!
現在我這個奇怪的大腦,純粹是屬于一個圍城的狀態。
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進不來。
本以為自己是滿級大佬回到新手村屠殺。
誰知竟擁有了腦干缺失的美?!
我放下手中的試卷,又摸了摸肚皮,哭著臉跑出了房間:「爸!SOS!」
14.
為了補腦,我和時有財聯合起來,展開了一場和六個核桃的惡戰,
「當」的一聲,我把手中的空易拉罐放在桌上。
抬眼看著桌上東倒西歪成一片的六個核桃,打了個嗝。
身后,時有財指揮著外送小哥把一箱箱六個核桃搬進我的房間,關切地問:「柃柃,怎麼樣?還喝得下嗎?我又買了三十箱。」
我帶著壯士一去不復返的英勇氣勢,沉聲道:「喝得下!」
話音剛落,我「唰」地推開椅子,沖進了衛生間。
15.
第二天上學,我在課代表驚訝的眼神中,交齊了各科作業。
前桌的馮燁和云喜扭過頭來,看見我眼底碩大的黑眼圈,愣了一下。
我們六目相對,像是三個國寶在聚會。
「這作業也太多了,而且好難啊。」云喜哭喪著臉,關切地看向我,「柃姐,你昨天也寫到很晚嗎?」
我搖了搖頭:「我吐到很晚。」
現在我腦中的知識儲備雖然不足以考滿分,但是應對目前的作業和小考還是沒有太大問題。
幫馮燁和云喜解答完作業中遇到的問題,我眼睛一閉,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