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人不錯,不但按時發放工資,還承諾實習期結束就給我漲工資。
嘿,你猜怎麼著,明天就是我實習期結束的日子了。
可我的老板掛了。
不但如此,我還隨時有可能被喪尸啃了。
造化弄人啊。
我現在也不想什麼工資的事了,如何保命才是要緊事。
看來還是要想辦法出去搞點物資才行。
路口拐角有家超市,里面的食物應有盡有。
我決定明天一早開車去一趟。
現在外面都是喪尸,我還是先茍起來吧。
就我這小身板,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這天晚上我沒敢吃飯,餓著肚子在車上睡了一晚。
安全起見,高壓水槍的噴頭始終被我攥在手里。
這一覺睡得稀碎,夢里都是喪尸來挖我眼珠子的畫面。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黑眼圈醒來,街道上似乎很嘈雜。
我小心翼翼地把門鎖打開,想偷偷看看外面的情況。
沒想到我的眼睛剛貼上門縫,卻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擋住了。
「誰給我把門封了?」
我一邊嘀咕著,一邊貼上去仔細查看。
那東西黑紅黑紅的,沒什麼光澤,堵得嚴嚴實實,一絲亮色也不透。
我正狐疑著,那東西居然動了一下。
一抹白色閃過,帶著星星點點的紅絲。
我腦中警鈴大作,整個人僵立在那,冷汗涔涔。
最后一絲殘存的理智把尖叫聲扼在喉嚨里。
那是一只眼球!
是喪尸趴在門縫看我!
3
我的雙腿像是被釘在地上一般,動彈不得。
可門外已經有了動靜。
喪尸嘶啞的聲音傳來,隨后,門被輕易推開。
還是昨天那只該死的喪尸!
他空著一個眼眶,唯一的那只眼球凸出來,布滿紅血絲。
我趔趄著后退,一下子跌坐在地,慌亂中摸起高壓水槍,故技重施。
「你你你別挖我眼,我不是故意要沖掉你眼球的。」
「你看我還給你留了一只,你是喪尸你也用不到那麼多的對吧……」
「你別吃我啊,我鄉下姑娘皮糙肉厚的……」
我哆哆嗦嗦地求饒,發現對方站在那里沒動。
壯著膽子抬眼去看,我去!
水槍里噴出的水柱好死不死,全沖著他那只僅存的眼球去了。
那喪尸被我噴得七葷八素,嘴里還在「啊啊啊啊啊啊啊……」
實在是太失禮了!
我嚇得趕緊調轉了方向,對著他的胸口一陣猛噴。
「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您大人有大量,喪尸肚里能撐船……」
「阿彌陀佛玉皇大帝三清真人我的奶奶喲……」
我渾身的肌肉緊繃著,過度的恐懼讓我的后背都繃得生疼。
可那只喪尸始終沒有什麼動作。
他只是站著,任由我拿水槍噴他。
我膽子大了點,更多的是好奇。
難道這貨喜歡被噴?果然夠變態。
看著地上的血污和喪尸逐漸變得干凈的身軀,我索性拿出看家本領。
在洗車店實習了三個月,新老顧客誰不夸我洗得干凈又仔細?
我干脆把喪尸當成一輛車,將它身上的腐肉血跡、泥沙污穢沖得干干凈凈。
「大哥,您轉個身兒?」
我堆出諂媚的笑,試探著跟他說了句話。
沒想到他居然真的乖乖轉身,把后背露給了我。
這下我是真的驚呆了。
敢情這大哥是來洗澡的?
都變成了喪尸了還這麼愛干凈,看來以前是個講究人啊。
只不過看上去心眼兒不是很夠,隨隨便便把后背給別人,這不是方便人家捅刀子嗎?
雖然我也沒那個膽量。
我一本正經地把他全身沖了個干凈。
「得嘞,您慢走。」
我把水槍朝地下一壓,做了個請的姿勢。
心里默念,趕緊走,趕緊走,別再來了。
那喪尸緩緩轉過身來,脖子扭得硌硌響。
他臉上的尸斑被洗得干干凈凈,嘴角那道疤也沒了血污,皮肉盡翻。
看起來……更恐怖了。
他嘴里嘰里咕嚕好像在說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
不過三秒鐘后,門口又走進來一只喪尸。
「我好心好意幫你沖洗,你居然搖人來啃我?」
我怒了,不過下一秒,后來的那只喪尸好像把什麼東西放在了門口。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們就轉身離開了。
一股隱約的腥味傳來。
我驚訝地看向門口的東西。
那是雞的羽毛被水打濕的味道。
4
我走過去掀開一看,果然是兩只雞。
不過已經死了。
我仔細檢查,發現兩只雞的脖子都被啃了。
看來是被喪尸咬斷脖子吸了血,把肉給了我。
我就說喪尸大哥是個講究人吧,這澡不白洗的,還知道給點物資當酬勞。
并且不用我動手殺雞了,很貼心。
方才的恐懼逐漸消散,我提著兩只雞一陣欣喜。
這下好了,夠我吃幾天了。
外面那麼亂,還是先不出去了,等雞吃完了再說。
我把地上的污穢沖掉,重新把門鎖好,開始拔雞毛。
幸虧這里廚具周全,后面還有個小廚房。
于是一番忙碌后,熱氣騰騰的燉雞出鍋了。
在這種人心惶惶的形勢下,我還能喝到雞湯,實在太幸福了。
我挑了兩塊肉出來,又用雞湯泡了半塊方便面,把剩下的都放進了冰箱。
喪尸病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被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