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一種只會說真話的病。
所以當翡翠把那碗摻著鶴頂紅的豆沙粥遞給賢妃娘娘的時候。
哪怕我在嘴里塞了三個豆沙包的情況下,還是沒忍住嗚嗚出口:「娘娘!有毒!不能吃!隔壁皇帝讓貴妃娘娘親手磨的紅信石,又讓李美人親自嘗了口確定人沒了,這才給你端來的!」
那瞬間,門被人從外邊踹開。
明黃色的衣裳晃瞎了我的狗眼。
我看著主位上的女人笑嘻嘻地撲向來人,像只貓似的蜷縮在男人懷中嬌滴滴地指著我道:「陛下,您看到了吧,我就說這個宮女不是一般人。」
那人一把推開了賢妃娘娘,幾步走到我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小白,抓到你了。」
01
我是撰寫這本《暴君的替身心尖寵》的作者。
因為滿嘴跑火車經常胡謅,似乎在穿書后遭了天譴。
從此只要有人問我話,我回答的便一定是真話。
比如說我剛來的時候。
邊上就有人問我們一眾人:「是你們把太子殿下推下水的麼?」
我本來想直接裝死的。
可惜這張嘴不聽我的指揮。
「不是啊,太子殿下是因為太胖了,自己左腳踩右腳原地翻滾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全旋把自己摔進水里的。」
在水里年少、且胖、且憤怒的太子殿下死死地盯著我。
在岸邊震驚、且慫、且哆哆嗦嗦的我恨不得以頭搶地。
「哪個宮的宮女,賜杖斃。」
確定了臉上都是剛剛蹭上的淤泥后。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兒有人認識我麼?」
「有病?誰能認識你?」
「哈哈又瘋了一個!」
行,這就是沒人認識我。
「都不認識我,我還和你在這兒扯什麼,告辭!」
聽著背后小胖墩吼得聲嘶力竭地追著我跑:「你給孤站住!孤一定要抓著你!」
我冷哼。
這時候要是站住,都對不起這些年我跑過的八百。
我在前邊跑,他在后邊追。
繞了兩圈后,他氣喘吁吁,我健步如飛。
「殿下,不行就少吃點,太胖是抓不到人的。
「呼……你……別動……!」
我當真站著沒動。
他意外地看我。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他邁出了沉重的左腿。
「聽人勸吃飽飯,不聽勸——」
他邁出了更沉重的右腿。
「鐵定完蛋。」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他一腳踩進了眼前的坑中。
甚至因為寬度問題卡在了里邊。
我就知道他肯定沒看到這個坑。
是什麼擋住了他的雙眼?
是憤怒麼,當然不是,是他臉上的肉。
「你到底是哪個宮的宮女?讓孤抓到你必死無疑!!」
「宮女什麼宮女,我是嫩爹!」
脫口而出一句狂言后,我逃之夭夭。
后來聽說太子殿下就是因為這事才下定決心減肥的。
而我也意識到了,我那句「是你爹」真的不是胡謅。
因為小胖墩就是我筆下未來的暴君。
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老子這點確實沒有錯。
而我,也明白了自己穿來后的定位。
是那個讓他放在心中多年,一直不能忘懷的女人。
簡稱,白月光。
02
怎麼給白月光疊 buff。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年少情深、一腔真心換熱血,黑暗中給他唯一的光。
在頂峰時刻,救命之恩,隨后紅顏早逝時伸手去摸他的臉,小聲問「能不能慢點忘記我?」的讓人永遠也不可能忘記的存在。
有什麼比在宮中被欺辱了十好幾年的小胖墩,一朝得勢被所有人虛假的恭維時,有一人突然不畏強權、一如既往地用真心待他,最后再被他親手錯殺更虐心的呢?
沒有。
所以我寫的時候沒走腦子地寫了。
現在穿來的時候,想要動動腦子好好活,也沒給我機會活了。
惹不起我總躲得起吧。
我選擇直接出宮!
幾次出宮手續都辦妥當了,從出宮探親到替娘娘采買再到休沐半日,各種理由都準備得非常妥當。
奈何門口侍衛問我:「什麼時候回來?」
我都能干脆利落地回答:「哈哈,回來個屁,爺要在外邊的世界自由飛翔!」
然后?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我就這麼在宮中待著,一待就是五年了。
憑借我對筆下這些人的了解,我既做過太后宮里灑掃的下人,也做過張婕妤后院照顧花的大宮女,后來還去月貴人的宮里陪她打過麻將。
倒不是我一直跳槽。
主要是這些被我選定的大拿,似乎總會出現點小狀況。
比如說,某日我在慈寧宮的角落里打瞌睡,不小心聽到太子和太后密謀:「哀家覺得你那個皇帝爹做得太差,不然你頂上來做個傀儡如何?」
我沒忍住搶先一步回答:「別著急,皇帝老兒半個月后就會吃水果嗆死。」
沒想到先把太后嚇得心臟病突發,當場嗝屁。
再比如說聽著張婕妤和新帝的對話:「愛妃,你對朕可是真心?」
我又沒忍住在床底下小聲搶答:「對你真不真心不一定,但是對柜子里的宋美人肯定是真心的。」
嚇得宋美人直接走出柜門,張婕妤攬下一切罪責,隨后當場雙雙化蝶。
經歷了這些事兒之后,我決定在月貴人宮里的時候,盡量讓自己做個啞巴。
誰知這女人打麻將時候總給別人點炮兒,逼得我罵罵咧咧:「能玩玩兒,不能玩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