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睿。」
評論刷爆了。
大家都很驚訝,原來顧星睿的女朋友就是我。
但我只覺得好笑。
以前是誰說的來著,傻逼才公開。
現在,他就做了自己口中的那個傻逼。
開春四月,我從劇團返回學校,為畢業做準備。
我已經跟劇團簽了三方協議,畢業典禮后,就成為劇團的正式一員。
鄒竹倩已經不來學校了。
畢業大戲,我是主舞。
盡管我的大學很多痛苦和不公,但能與舞蹈相伴,我很知足。
我把這四年最純粹熱愛都投進畢業匯演中。
每一個動作,都凝聚著我流過的汗與淚。
燈光打下來,我匍匐著,親吻舞臺。
我流下淚來。
是高興的淚水。
以至于,當我抬頭時,只能用一雙淚眼,猝不及防對上站在最前面的觀眾。
顧星睿。
22
這場面似曾相識。
我們第一次見面,在大三。
也是我完成了一段獨跳后,忽然抬頭,看到了他。
如當時一樣,他久久站立,凝望著我。
匯演結束。
我在后臺換衣服時,有同學告訴我,顧星睿想見我一面。
我說不見,讓他走吧。
然后就和同學們在后臺合影留念,一直鬧到快十二點。
我是最后一個離場的。
因為我想等所有人走了后,再去跟學校的小劇場告個別。
可當我獨自走上舞臺時,又一次看到顧星睿。
他還站在那個位置,我們初見的位置。
我在臺上,他在臺下。
他手里捧著花。
「霏霏。」顧星睿聲音很沙啞,有些憔悴,「你的腳……還疼嗎?」
呵。
他果然后悔了。
但這句關心,來得太晚了些。
我后退一步。
這個動作讓他眼神一震,有些受傷。
「霏霏,你能聽我說幾句嗎?」
「嗯。」
「半年了,現在換我來找你。」
他苦笑一聲。
「我以前說你無趣,覺得你玩不開,是我不對……這半年我渾渾噩噩,總覺得缺了點什麼,直到今天看到你演出,我才意識到,至始至終我只對你心動過,是真的心動,不是玩玩而已。」
我垂眸看他:「可你身邊有很多女生。」
「我跟她們其實沒有實質關系,整個大學,我只跟你談過戀愛,甚至有時候,我只是想氣一氣你。」
「氣我?」
他言辭懇切:「我不確定你到底喜不喜歡我,看你吃醋,我才安心。」
我:「……」
「對不起,我知道我有病,我就是個人渣,垃圾!但我現在知道錯了!霏霏,你走以后我真的很不習慣,我愿意痛改前非,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他近乎哀求。
我覺得很唏噓。
顧星睿這人,可能骨子里有點賤,失去了才開始懊悔。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我又憑什麼相信他呢?
顧星睿后來又說:「我其實去北京找過你,但我把你們劇團找了個遍,都沒見到你。」
我想,那可能是老天在保護我,不讓我們見面吧。
「我還給你帶了禮物。」
他拆開旁邊的盒子,是一雙舞鞋。
我曾經很想要,卻買不起的舞鞋。
但是太遲了。
我已經不想要了。
「顧星睿,我們回不去了。祝你畢業快樂,前程似錦。」
23
成為劇團的正式一員,我踏上了新的征程。
生活就像練舞,有快樂,也會有磨難。
聽說母校的舞蹈系主任換了人,鄒竹倩的成績被查,沒能拿到畢業證。
她的名聲臭了,沒有舞團愿意要她,最后只能改行。
顧星睿放著家族企業不顧,執意跑到北京來,一遍遍地求我復合。
但我避而不見。
直到有一天,他被張老師撞見了。
張老師板著臉說:「你別再纏著霏霏了,她以后要做我兒媳,你別想了。」
我吃了一驚,但沒反駁。
顧星睿失魂落魄。
他走后,張老師笑瞇瞇地跟我說:「剛才我是為了幫你,才那麼說的,你不介意吧?」
「謝謝張老師……但我跟江衍只是朋友。」
「咳,」張老師怒其不爭,「這小子怎麼回事?到現在還搞不定。」
我:???
江衍大四的時候,回到北京來實習。
恰好那一天,我升成第一獨舞。
他約我去吃飯,還說,要跟我坦白一個秘密。
我想我大約能猜到。
去見他的路上,我看到大簇大簇的迎春花。
它們迎著太陽,溫暖盛放。
(完)
鐵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