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護住自己的碗。
我又換上了蹩腳的英文:「dumpling,delicious, traditional Chinese food,not eat not Chinese.」
「我想吃你做的。」
秦星徠一把搶過我的面,這時候已經不在乎他那顆熱切的中國心了。
不到一會兒,他就以風卷殘云之勢將面吃個干凈,連湯都不放過。
我擔心這點東西不夠吃,果然,在餐桌上正用紙巾擦嘴的少爺悠悠開口:「再來一碗。」
我只能含淚將那碗不成形的餃子湯都吃掉。
吃飽喝足了,沒想到我還要給少爺做陪玩。
秦星徠非要拉上我和他打游戲,幾場下來,我都慘敗,被他無情地嘲笑:「stupid.」
太難了,我把手柄一扔,直接罷工:「我不玩了。」
秦星徠還沉浸在游戲中,他抽空回頭看我一眼:「我教你。」
房間里的暖氣太足了,他直接穿的 T 恤短褲,這一身看著太清涼了。
我連忙扭過頭去,假裝玩手機:「不需要,你自己玩吧。」
就這樣,秦星徠一個人也玩得很歡,等我洗漱完畢,敷好面膜,他還在玩。
我打開電腦看了會兒工作,結束后一看時間已經 12 點了。
我清清嗓子,努力做出一個嚴肅的表情:「咳咳,你該去睡覺了。」
對于我的話,秦星徠置若罔聞。
我加大音量,差點就吼出來了:「小孩子不能熬夜,不聽話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學校!」
這次,電視機前的人終于有反應了,他扔掉手柄,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哀怨。
「我這都是為你好,年輕人熬夜老得快。」我語重心長地說。
秦星徠忽然起身,向我這邊走過來,然后俯身緩緩靠近。
我身體跟著往后退,緊張地盯著他,這小鬼不會心生不滿要用暴力解決問題吧?
忽然,我人被用力扒拉到一邊,秦星徠從我身后拖出被蹂躪得不成形狀的背心。
他將背心搭在肩膀上,步調懶散地走回房間:「晚安。」
12
這段時間下來,我和秦星徠相處得還不錯。
在我的潛移默化下,他已經可以用中文進行基本溝通了。
本以為這小子沉迷游戲,學習肯定不上心,令我驚喜的是,班主任反映他在學校的表現還不錯。
當秦星徠拿著全校第三的成績單回來的時候,我一時沒忍住,激動地抱住了他。
他不自在地將我推開,我才注意到自己失態了。
去市場買菜時,賣菜的阿姨看了秦星徠好幾眼。
「這男娃長得真好看嘞,像個女娃似的。」阿姨用方言夸贊道。
秦星徠好像理解錯了,秒回:「我是男的。」
我推推他胳膊,忍不住和阿姨炫耀:「好看吧,我兒……他學習還很好吶,期中考試考了年級第三!」
此時此刻,一句「兒子」差點就脫口而出,誰讓我太高興了,差點就把自己代入成母親的角色了。
有個詞怎麼說來著……母憑子貴?原來就是這種感覺,我上學的時候可沒考過年級第三!
回到家,我問秦星徠想要什麼獎勵,他想了想,說:「陪我玩游戲吧。」
「就這麼簡單?」我還以為,他會張口要個游戲機之類的。
于是我一直陪他打游戲到了凌晨一點。
到最后,我們兩個人都撐不住了,齊齊靠在沙發上打哈欠。
「你就這麼喜歡打游戲嗎?」我問。
秦星徠搖頭:「媽媽在的時候,經常陪我打游戲。」
接著,他打開手機相冊,遞給我看。
上面是一張有些發舊的合影,端莊典雅的女人笑容大方,懷里抱著一個頭發泛黃的小男孩。
想必這位就是秦星徠的生母了。
「她很漂亮。」我不知如何安慰,只好伸出手,在秦星徠頭上輕輕拍了拍。
「以后只要你想,我隨時都可以陪你打游戲。」
聽到我的話,秦星徠抬起頭,眼眶已經有些發紅了。
他學著我的樣子,用力揉了揉我的頭發,剛吹好的頭發又亂了。
「沒大沒小。」我打掉他的手。
掙扎中,頭頂傳來秦星徠的聲音:「真的非常感謝你,子……娜。」
我成功掙脫掉他的手,瞇起眼睛逗他:「你該叫我什麼?」
秦星徠嘴一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示意道:「只有這里有問題的人,才會天天想著給別人當媽,少占我便宜了。」
很好,剛剛溫情的氣氛蕩然無存。
我不甘示弱,拎起一個抱枕沖他丟過去:「放心,我也不想認你這個兒子!」
13
周一,我剛把秦星徠送到學校,許久沒影兒的蘇浙就發來了消息。
他只給我發來四個大字:「江 湖 救 急。」
我對此已司空見慣,不用多想,他又缺女伴了。
蘇浙是個不婚主義者,對他來說,研究道教就是他的此生摯愛。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特意帶女伴參加活動來證明自己的性取向正常。
我聽蘇浙在電話里解釋,有個 gay 同行看上了他,我當場在沙發上笑到打滾。
我穿上蘇浙送的定制禮服,陪他一起到酒會現場。
按照之前劇本排練好的內容,剛進門我就開始表演,什麼叫甜甜蜜蜜膩死人。
「親愛的,人家腳好痛。」說著,我像團爛泥一樣癱在蘇浙身上。
果然,那個 gay 看到我們這樣,黑著臉走了。
蘇浙緊緊摟住我,小聲說道:「演得挺好。
」
回想起剛剛的畫面,我全身惡寒,一把推開他。
下次再有這種事,我可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