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說:「我的墨墨,太美了。」
我收了他的贊美,買了當天最近的航班,飛了謝沉出差的 B 市。
下了飛機,再次刷微博的時候,刷到了林越的更新。
「打算去網紅店打卡。」
很巧,我知道那個店。
我剛跟謝沉在一起時去過,情侶餐廳。
打車趕到時,剛好見證了謝沉將餐廳準備好的紅玫瑰送給林越。
兩人就坐在最靠窗的位置,不用下車,一眼就能看到。
林越一身水藍色長裙,謝沉一身水藍色休閑裝,沒瞎都看得出,是情侶裝。
謝沉以前說,最討厭的就是情侶照,幼稚。
現在看來,不是他覺得幼稚,只因我不是他想陪著幼稚的那個人罷了。
我下車,靠在路邊一棵歪脖子樹上給謝沉打電話,不然有些站不穩。
謝沉看了眼手機,最終又掛了,回我:「在開會。」
這一刻,我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憤怒,傷心,甚至有點絕望。努力抬頭仰望天空,才抑制住要往下掉的眼淚。
我花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下心中的情緒。
我低頭看著不久前謝沉送我的婚戒,摘下來,隨手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后,將他跟林越吃飯的照片拍了發過去給他。
「吃完飯就出來談談離婚的事吧。」
大概過了三分鐘,謝沉才看手機,因為那三分鐘,林越纏著他要一起合照。
三分鐘里,兩人換了八個姿勢。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照亮了他倆這段婚外情。
對,我跟謝沉上個月就已經領證了。
只是婚禮是在七天后。
謝沉看完信息,才慌張地側頭看窗外的我。
匆匆忙忙起身,出門,朝我跑來。
林越不明所以,見他出來了,跟著側頭看到了我,臉上閃過一絲笑后,才也跟著謝沉一起出來。
5
「你確定你一定要這麼膈應我嗎?謝沉?」
這些年在職場,冷嘲熱諷也好,暗槍明刀也罷,我什麼沒經歷過?都能笑笑接受,解決得游刃有余。
自認不論是脾氣還是修養都算極佳的了。
但看著自己的老公跟情人穿著情侶裝一起出現在自己面前,我還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忍住咆哮的欲望。
謝沉這才注意到林越跟著他一起出來了。
他轉頭,「林越,你先走。」
林越不走,還要茶我:「即墨吧,剛才謝總還在與我說起你。你別誤會,我跟謝總就是剛巧在這里遇上而已。」
我倒寧可這是個誤會,但你他媽出門時,還薅一片紅玫瑰的花瓣捏在手里來跟我宣示主權。
是多怕我看不出你們有貓膩?
我短暫地閉了閉眼,不想跟這種沒有任何道德素養的小三說話,我怕會拉低自己的道德底線。
我看著謝沉說:「給你一分鐘,讓這倒霉玩意兒消失在我面前。」
林越卻繼續茶我:「即墨,你這人怎麼能這樣?一點教養都沒有,連解釋都不聽一聽就亂給我們下定義。」
教養你大爺!
我氣極反笑,「確實比不得你這種人類進化時,自己偷偷躲起來的漏網之魚。」
林越:「……」
我:「嘴閑就去添馬桶,別在這兒叭叭。」
林越的臉色比我頭頂還綠,最終走了。
6
林越走后,我跟謝沉一起重新進了前面的情侶餐廳。
餓。
不想再繼續找地方吃飯。
被渣男傷了的賬可以慢慢算,但是自己的胃得自己照顧。
這些年,為了公司,喝了太多酒,胃出了毛病。餓不得,一餓就胃痛。
謝沉原本想重新找地方吃的,大概是他也覺得膈應吧。
但我沒同意。
這餐廳吃飯送紅玫瑰,可不巧了?頭先將紅玫瑰拿給謝沉的服務員與現在將紅玫瑰拿給謝沉的服務員是同一個人。
我明顯看見她整個人都驚呆了,臉上明晃晃寫著:還能有這操作?
我看著謝沉接過的紅玫瑰,將一筷子菜塞進嘴里,問:「這玩意兒,我倆現在還用得上嗎?」
謝沉:「……」
良久,謝沉說:「墨墨……」
我打斷他:「你別在我吃飯的時候開口跟我說這些惡心事,我怕吐。體諒一下我這些年為了公司鞠躬精粹而被毀得差不多的胃。」
謝沉:「……」
謝沉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里,我腦子高速運轉,思考離婚事宜。
我沒有大病,腦子也沒有壞。原諒一次,就還有下次。趁著還沒有孩子,能斷得干干凈凈。
我們之間的財產糾葛,就是公司的問題。
總公司與我無關,分公司我是持股人。
我們領證的時候沒有做財產公證,但是新婚姻法,不會允許我憑借一本沒什麼卵用的結婚證,就拿謝沉一半財產。
但我沒想到,在我想著離婚事宜的時候,謝沉想的是七天后的婚禮不能受到影響。
他說:「墨墨,我不想跟你離婚。」
我驚呆了,反問:「不離婚,我們三個人一起過?七天后的婚禮,你左手牽我,右手牽林越?」
我頓了頓:「呵,我真覺得自己因為有那麼點兒道德底線,而顯得跟你們這些沒有道德底線的人格格不入!」
謝沉:「……」
良久,我問:「你們什麼時候重新開始的?我們領證之前,還是我們領證之后?」
好一會兒,謝沉才說:「我們沒有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