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南一像只刺猬:「怎麼不是你搬我那兒?」
「也行。」我麻利地把所有學習資料收拾好,「我好了,你搬吧。」
許南一:?
「我搬不動。」我抱著米奇妙妙杯,嬌弱地垂下了眼簾。
眾人的視線都向許南一投去。
學校里自有一套社會評級,他可以跟男同學打架,那是拽哥;但不幫女同學搬桌,那他就會因為人品太 low 遭受所有人的鄙夷。
許南一沉默了一陣,從褲兜里抽出手,搬起了我的小桌。小男生雖然拽里拽氣,但是要臉。
坐好之后,我跟他說:「許同學,我希望我們以后能夠和平相處。」
「我不打女人。」許南一冷冷地拿起了水杯。
「我打男人。」
許南一噴出了一口水,驚詫地望向我。
我笑得露出一排牙齒:「我在廁所單挑過十班的一群太妹。」
許南一表示那算什麼,男生跟女生的生理結構決定了力量層級不一樣。
「說得很好。」我點點頭,打開生物書第四單元放在他眼前,「讓我們來復習一下兩性之間究竟有哪些方面的不同。」
許南一對著書上的兩套生殖系統,一張俊臉慢慢漲紅,掩飾地咳嗽了一聲:「這是語文課。」
我托著腮,勾起了唇角:「你又不聽的。」
許南一僵持了一會兒,在我試圖把生物書懟到他眼里的時候,終于慢吞吞摸出了語文課本:「別鬧。」
語文老師眼見每天打架、斗毆、上課睡覺的許同學一臉端正地拿出了書,愣了一下,推了推黑框眼鏡,然后點了我的名讓我別跟他講小話。
「聽見沒有。」許南一輕聲嘟囔,「別跟我說話。」
我嗦了口大紅袍:「看你表現。
」
4
當天放了榜,我拿了年級前十。
阿瑤通過不懈的努力,物理從 18 考到了 16,其他科目也不遑多讓,也就門語文還能看。
我頭都大了,正在想這怎麼瞞,姓趙的電話已經打到家里來了。
我爸掛了電話火冒三丈:「你這是在考些什麼東西?!每個月十萬八萬的補課費,教條狗也不至于考成這樣!」
阿瑤拿著成績單眼淚撲簌簌的。
「農村出來的就是基礎太差,沒辦法。」媽媽穿著絲綢睡衣在一邊泡咖啡。
「這是理由嗎?基礎差,沒給她補嗎?老師反應在學校里經常思維恍惚,上課不知道想什麼!」
媽媽附和:「補課也是。這麼貴的老師,非但不跟著好好學,要她補習還跟要了她命一樣。」
說到這里,阿瑤像是觸電般抬起了眼睛,眼里充滿著悲苦,可是看著氣勢洶洶的爸媽,她的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說。
一場晚飯變成了阿瑤批斗大會,末了媽媽總結,
「算了,不是這塊料就不讀了,反正是女孩子,會打扮以后嫁個好老公,不比學歷高有用。」
「那書還是要讀的。」我幽幽道。
「你愛讀就讀。」相比起阿瑤,拿了年級前十的我說什麼都是對的,媽媽心情很好地給我夾了個雞腿,「你看你,最近讀書這麼辛苦,看都瘦了,你想吃什麼告訴媽媽,媽媽給你做!」
「你什麼時候開家長會。」爸爸問我,沒有問我們。
媽媽立刻意識到他要干什麼:
「蔡老師已經邀請過我了!我連上臺說什麼都想好了!我去雙雙那里,你去阿瑤那里!」
爸爸立刻說他那天沒空。
兩人笑鬧起來,阿瑤溜下了餐桌,在吸水槽邊默默洗手。
我走到她身邊:「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阿瑤沒有看我,漠然地搖了搖頭。
「我的房間就在那邊。」我囑咐完,上網買了個家用攝像頭,放在阿瑤書房的角落里,用書本擋住機身,不細看很難發覺。
第二天,補課老師如約而至。
媽媽不停跟他道著歉,訴說阿瑤有多麼愚笨、給他添了多少麻煩,那位禿頭的中年男子很客氣地說著場面話。
我端著大紅袍經過,他上下打量我一番:「這是……」
「我家大女兒。」
「誒呀,姐妹倆可以過來一起上課的嘛。」他笑得很和藹。
「我年級前十。」我不顧他的驚詫,默默逛回房間打開電腦。
走廊里很快傳來爭吵。
屏幕顯示,阿瑤沉默著不想進門,媽媽覺得她丟臉,罵了她一頓,把她推了進去。
我搖搖頭,捧著熱茶繼續觀看。
果然,那個禿頭有點問題,直接坐到了阿瑤的身邊,一般來說教課應該坐對面的。
講解時,他的手肘時不時碰到阿瑤的胸部,看似不經意,但她在閃躲。
我打了 110。
報案的時候,事態進一步升級。
因為阿瑤躲閃,禿頭直接摸了她的胸,還把她抵在墻上,摸她兩腿之間。
我飛奔過去,剛好阿瑤哭著開門飛跑出來,滿面通紅地看了我一眼跑走了。
禿頭一閃而過驚訝之色,沖著我搓搓手:
「誒呀,你妹妹這個腦袋啊,確實是笨的,怎麼講也講不會,一說就哭……」
「你也沒聰明到哪里去啊。」我呵呵一聲,「我妹周歲可沒到十四。我家這樣的情況,也能起到最好的律師。」
他的表情凝固了,抓起包就想跑。
我懶得理他,回頭去看阿瑤,她正在洗臉盆邊沖嘴,哭得滿臉都是花的。
我故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了?」
阿瑤小臉一皺,并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