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陸松云。」
「你前男友?就是你們南大的校草男神?居然這麼巧。」
閨蜜一臉震驚,片刻后,臉上又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
「怪不得剛才氣氛不太對。果然是愛情修羅場。」
「不過我瞧著,倒覺得他對你還余情未了呢。你當時甩了他,就沒有后悔過?」
「過去的事情,有什麼好后悔的。」
我看向窗外,語氣淡淡,像是在回答她,也像是在回答我自己。
06
在醫院待了幾天后,我終于出院了。
我不喜歡醫院,各種刺鼻的消毒水氣味總是令我想起一些不好的畫面。
我平時沒什麼大病,這次暈倒,想來是前一段時間睡眠不好導致的體弱,調養調養就好了。
出院那天,陸松云沒來送我。
其實自從上次我同他說不可能后,他就再也沒來過我的病房。
我心里覺得空落落的,又自嘲道,「季言寧,你總不能傷害了他,又指望他繼續對你噓寒問暖施以關懷吧。」
你不就是想要這樣的結果嗎?
像現在這樣,彼此做個陌生人,挺好的。
閨蜜送我回了家,再三詢問我確定不需要她陪?
我笑著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沒事了。你這幾天也有些累,快回去休息休息。」
晚上,我剛洗漱完,就聽見手機瘋狂地響個不停。
我走近查看,陌生來電?
遲疑片刻,我還是拿起手機放在了耳邊。
也許,是什麼重要的事?
電話剛接通,我聽見一個年輕男人火急火燎的聲音。
「言寧姐!我哥他生病了,一直不肯喝藥,也不肯去醫院。嘴里一直念著你的名字。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是陸松然。陸松云的弟弟。
「他不是醫生嗎,我來了又有什麼用。況且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你不應該打給我。」
我正想按掉電話,電話那頭的語氣更著急了。
「言寧姐!醫者不自醫,更何況,心病還需心藥醫啊!你快些來吧,不然我哥就要病死了。還是你們以前的公寓,我等你!」
陸松然匆匆掛了電話。
但是我不打算去。
于是我上床將自己裹在被子里試圖睡著,結果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陸松云躺在床上病的快要死了的樣子。
陸松然剛才的語氣不像是假的。
我了解陸松云,他若是不想,恐怕陸松然背都不能將他背到醫院去。
真的得去看看。
就去這一次。
我暗暗立誓。
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穿上外套拿上手機,迅速下樓打了輛車,徑直往陸松云的公寓去。
到了目的地,不用問陸松然,我便直接往里走去。
二棟1605,多麼熟悉的門牌號。
這是陸松云的家,也是我曾經同他一起生活的地方。
我循著記憶,試著按了密碼鎖。
「叮——」一聲,門開了。
他居然沒有換密碼,還是用的我們在一起第一天的日子。
陸松然正在客廳焦急地踱步,聽見身后響動,轉過頭來看見了我。
像是遇見救命稻草一般,陸松然不由分說便將我拉去了陸松云的臥室。
熟悉的布置,熟悉的物品,他一件都沒有扔,整整齊齊的在原位擺放著。
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陸松然輕輕推了我一把,「還愣著干什麼呀,言寧姐,快去看看我哥怎麼樣了」,說完,他快步走出房間順便帶上了門,只留下我和陸松云在屋子里。
07
房間里一瞬間靜的可怕。
我聽到陸松云輕微的呼吸聲,上前去看他。
果然是發燒了。
他臉色通紅,身體也熱的像個火爐,偏偏嘴里還喃喃著什麼。
「季言寧,別離開我……」如蚊子般輕微細碎的聲音傳入我耳膜,任憑我如何淡定也忽略不去。
「陸松云,起來喝藥。」我搖著他的胳膊,試圖叫醒他。
「陸松云,別裝睡。我都來了,你快起來喝藥。」
他還是不醒。
無奈之下我只能伏在他身上,用手指撬開他的嘴,小心翼翼將藥灌進去。
誰知他胳膊突然動了一下,直接將我攬到身體的另一側,手臂緊緊圈住我,還將脖子埋進我頸窩里,熾熱的呼吸噴在我脖子上。
酥酥麻麻。
我不敢亂動,身體因過度緊張而僵硬,我抬起眼睛看他,心臟砰砰砰跳得飛快。
陸松云沒醒。
我這才松了口氣,從他懷里抽身出來,繼續將手中的藥全數灌進他嘴里。
月光從窗子外映射進來,照得他側顏白凈俊朗如畫。
我靜靜地看著他。
忽然間就想到了第一次遇見時他的樣子。
那時,他站在學校講堂上,作為優秀學生代表發言,底下掌聲不斷,他面容卻始終清冷沉靜,像是世間沒有什麼事情能打動他一般。
那日的陽光也是如此,溫暖和煦,從他高挺的鼻梁上擦過,直直地照射在了我的心里。
于是我短暫地藏下所有不堪的心思,單純地,靜靜地,遠望著他。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拍拍臉頰。
都過去了,季言寧。
別再想了。
08
第二日我醒來時,正對上陸松云深沉如墨的眼神。
他沒有問我為何會在這里,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我,似乎在說「季言寧,你心軟了,你果然還是放不下我」。
陸松云的眼睛向來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