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豪門小少爺有些精神疾病,已經嚇跑了無數護工。
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就是那個勇夫。
不曾想,上崗才 2 個小時,我就被狗「咬」了……
1
我花了 200 塊打車到別墅區門口,又步行參觀了長達 800 米的別墅區內部的園林設計后,終于喘的跟狗似的來到了嚴家門口。
我今兒是上門給嚴家腦子有病的小少爺當護工的。沒罵人,就是字面意思的那種有病。
這位小少爺有些精神疾病,不開口說話,無法正常和人互動,還有狂躁和暴力傾向,稍有不慎就打砸搶燒。
嚴家的管家面試了無數精英才俊,都被暴力制服了,大家紛紛怕有命賺錢沒命花,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就是那個勇夫。
畢竟人如其名,我可太愛錢了。
雖然我媽王女士對于我醫大護理系畢業卻給人當護工這事兒嗤之以鼻,覺得丟臉,但我不覺得,這年頭,怎麼能為了臉面連錢都不要呢?
再說了,你要覺得我過于銅臭氣,為啥不給我取名萬清風、萬兩袖?
摁了門鈴,在人家的雕花鐵藝大柵欄門口喘勻了氣,門才吱吱呀呀地打開了,我昂首挺胸地進去。
毛爺爺們,我來了。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就是面試我那人,長得瘦骨嶙峋,一臉刻薄陰損相,我不喜歡。
別墅死大死大,裝潢高端大氣,挑高的樓層看的我脖子都疼,正對門口的墻壁上是一整副的浮雕壁畫。
我呷呷嘴,心道,凈整這沒用的,貼一墻人民幣多好。
等上樓見了那位小少爺,我才忍不住感嘆,墻上貼錢這種俗法確實是配不上這個小主人。
他很高但是身材單薄消瘦,皮膚蒼白而暗淡無光,就連皮下透出的血管都好似沒什麼溫度,但他勝在好看,眉目精致的像是精雕細刻的人偶娃娃。
他身體的每一寸都瀕臨崩潰般地緊繃著,像只時刻處于應激狀態的小獸。
但在抬頭看到我的那一瞬間,他立刻收起了渾身的鋒芒。
他明明沒有任何動作,我卻感覺他好似在沖自己露出了脆弱而軟綿綿的肚皮。
這是很直白的信任和示好,屬實令人費解。
我仔細打量著他那張好看的臉,忍不住想起來我奶奶去世的時候,棺材邊兒上靠著的那個紙扎人兒。
艷麗好看,但是了無生氣。
嗯,我還是喜歡紙扎的金元寶。
「萬女士,這就是我們小少爺,嚴戾。」
「嚴厲?」
「戾氣的戾,夫人說少爺戾氣太重了,就改了名,想以毒攻毒。」
這夫人上輩子和王女士是親姐妹吧。
我又打量了一會兒,開始反思,我一直想象不到有錢人的生活,感覺有錢人下地是不是都得用金鋤頭?
我以為自己這個想法又 low 又俗氣,但沒想到還真被我想象對了,有錢人的手銬都是金的。
「為什麼把他銬起來?還用項圈拴他脖子?」我撇撇嘴:「跟拴狗似的。」
「少爺脾氣有些暴躁,發作起來傷人傷己,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他。」管家有些陰陽怪氣地補了一句:「手銬是金子,墊了天鵝絨,軟的。項圈是小牛皮的,特制的。」
我更陰陽怪氣:「鍍了金的狗也是狗。」
2
我算是正式上崗了,當然不是因為我正直敢言、不畏強權,能當著管家的面說人家小少爺是狗,而是因為我在幾年前曾經照顧過嚴戾。
據管家說,那段時間,少爺的狀態特別好,發作次數越來越少,快出院的時候甚至還能和別人有眼神上的互動。
而最近少爺又發作得厲害了,病急亂投醫,這才想著再把我找來試試看。
「少爺見到陌生人是一定會發作的,但剛剛見到你很反常的安靜下來,看來這步是走對了。」
我用自己除了想錢以外僅存的那一指甲蓋兒的腦容量使勁兒回想,總算想起了個大概。
嚴戾是我當實習護士期間照顧過的一個病人,其他護士都覺得他瘋癲躁狂,他媽事兒多難纏,就把這燙手山芋扔給我這個大冤種。
我初入社會的一腔熱血都獻給了嚴戾,把他當成蒼生的縮影一般醉心虔誠地照料。
嚴戾對我的態度確實有質的改變,但那段時間,我沉浸在自己馬上就要成為第二個南丁格爾的幻想中無法自拔,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兒女情長。
我心想,陳年往事不提也罷,只要有錢拿,你說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媽都行。
不曾想,我上崗第 2 個小時就和嚴戾掐起來了。
起因是我想給嚴戾揉揉手腕,剛接觸到他泛涼的皮膚,他忽然跟受驚了似的渾身一顫,伸手就推了我個屁股墩兒。
我想也沒想,沖他光潔白凈的腦門給了他一個腦瓜崩兒,直接把人腦門兒都彈紅了。
「你媽沒教你待客之道嗎?沒禮貌的小孩兒!」
可能是疼痛刺激導致的應激反應,嚴戾突然就發作了,雖然我也曾是醫護人員,見慣了這些場面,但是看到嚴戾拼盡全力掙扎,把手銬和項圈的鏈條抻的錚錚作響,還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