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小黃之前我養了一只十五年的狗,是它的母親老黃。與其說是養,不如說是它陪我一起長大。
小時候我是留守兒童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爸媽都在外面打工。怕我孤單媽媽準許我養狗,雖然她很怕狗。
就這樣我養了老黃,那時它才半個月還不會走路,我給它搭建狗窩,跑到鄰居家擠羊奶喂它,看著它學走路,每天放學帶它一起去玩。
它在我孤單的時候依偎在我懷里,我感覺很幸福,就像爸媽陪著我一樣。
十歲那年我掉進了一個廢井里,是老黃叫來了爺爺才把我救出來。
高中的時候爸媽把我接到了市里上學,因為是寄宿我不能把老黃帶過去,但每到星期我都雷打不動的回去看它。
等我有能力把它接到身邊時老黃已經老了,牙齒都脫落了,每次走路都會摔跤,可它最喜歡做的事還是依偎在我的身邊。
我陪著它走過最后的時光,回家時奶奶把小黃給了我,說它和老黃最像。
我抱著小黃就像回到了小時候,我把對老黃的思念都傾注小黃身上。后來奶奶去世,我抱著小黃哭了一夜。
我曾和宋哲說過這些,當時他還說我是把對爸媽的想念都轉移到了老黃身上。
他還說心疼我。
如今小黃沒了,他卻表現的如此不在乎,甚至覺得我小題大做。
我突然覺得他很陌生。
回到家婆婆已經睡了,隔著門都能聽到她鼾聲如雷,我把小黃放到了狗窩,打算天亮之后帶著它回老家把它埋在老黃的身邊。
我只睡了三個小時,夢里都是小黃凄慘的叫聲,它在向我求救,我拼了命去抱它卻離它越來越遠。
醒來時我滿眼淚水,看了眼手機才五點,身邊沒有宋哲的身影。
我突然有些不安,忙下床去狗窩那里,不想聽到宋哲和婆婆的聲音。
「都剁碎了還帶回來,真是晦氣。」
「好了媽別生氣了,都已經死了天亮就送回老家了。」
「真是矯情,一條土狗跟她兒子似的,幸好我反應快打電話讓他們趕緊宰了,不然被她找回來害了我孫子怎麼辦。」
「哲哲說到底這事都怪你,要不是你……」
「別說了,小心被瑤瑤聽到。」
「那你以后小心點,別再出幺蛾子!」
我躡手躡腳躺到床上,只覺得心都是冷的,想到陽陽哭著說的那句:是舅奶奶讓殺的狗。
怪不得我朋友說明天殺狗,我們到了只看到小黃的尸體。
可我不明白一條狗而已,能和她林愛香有什麼深仇大恨。
還有她說的怪宋哲,難道是他授意林愛香把小黃送走的?
帶著疑慮我把小黃給安葬了,回程的路上宋哲讓我不要太難過,養好胎才是正事。
我瞧著他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心里氣的要命:「先讓你媽回老家吧,我現在看到她就肚子疼。」
「傅瑤你什麼意思,你這是想攆我媽走,不就是一條狗嗎,你至于不。」
「至于,我告訴你宋哲,今天有我沒你媽,有你媽沒我,你選吧。」
他意識到我是來真的,一腳踩死剎車,扭頭對著我吼:「不想看見她你就回娘家住。」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直接哭著下了車。
宋哲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跟上來道歉:「對不起老婆,我不該吼你,我也知道我最近工作壓力大,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
「好啊,那我來開車。」
他把鑰匙給我,我立馬回了車里,上鎖。看著他在外面拍打窗戶,一腳油門飛了出去。
走了一段路程后可能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我感覺小腹有些不舒服,便停下車子。
這時我看到宋哲的手機落在車里,而屏幕剛好彈出一條微信。
「老公人家打了狂犬疫苗手臂疼」
二
我看著這條短信愣了下,然后拿起手機解鎖。
我和宋哲的手機都錄有彼此的指紋,所以我對他是無條件信任的。
發微信的備注是肖經理。
我還沒回復,對方就撤回了,然后又發了個俏皮的表情。
這讓我有些懵。
難道是發錯了?
聯想到昨晚婆婆林愛香和宋哲的對話,我快速將宋哲的手機檢查了一遍,還是發現了異常。
他的支付寶居然綁定了一個新卡,上面有一筆支出顯示的是某個酒店。
我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如果剛才的信息不是誤發,這個肖經理會不會和宋哲有不正當關系,她又為什麼打狂犬疫苗。
如果是誤發,那宋哲新卡的酒店記錄又是怎麼回事。
但無論哪種,都表明宋哲有事情瞞著我。
懷疑的種子一旦發芽就不可逆轉,我將手機丟到座位底下,然后開車回家。
等宋哲到家的時候我已經拿著行李準備離開。
「你去哪?」
「回娘家,省得在這里礙你們母子的臉。」
宋哲一看我來真的,趕緊上前攔我。
「我錯了老婆,我剛才就是一時嘴賤,你別生氣好不好?我已經給媽打了電話,她同意先回老家。」
「真的?」我是不信林愛香這麼好打發走。
「真的,你也知道我媽很寶貝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跟她說你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她立馬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