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前男友死后,我才知道原來他一直患有嚴重的抑郁癥。
我收到一封信,上面是看不懂的數學公式,以及四個字:
「獻給孟窈。」
重回四年前,這次換我來找出問題的解,獻給他。
序
最年輕的菲爾茲獎獲得者死于抑郁癥的新聞大爆。
照片上那人手腕新舊傷痕交錯,染了滿池血色。
報道說:「他從四年前開始就一直患有重度抑郁癥。」
我完全不敢相信,那樣的天之驕子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我難過到昏厥,半睡半醒間夢到高中時期。
又一道究極數學難題在陸也筆下迎刃而解,我感嘆地嘀咕道:
「陸也,對你來說,這世界上到底什麼題才算難啊?」
陸也目視前方沉默了兩秒:「生命。」
我笑著調侃他:「陸神,你語文翻車了誒,生命是個名詞,不算題。」
那時候我并不懂這兩個字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
四年前,那是我們分手的那一年。
1.
一覺醒來,我發現自己趴在教室里的課桌上。
身側一雙白皙手指握筆落字,靈活飄逸。
我呆呆地將目光上移,看到一張滿是清雋少年氣的側臉。
「陸也?」
那只手頓住,他停筆側眸回望我:「嗯?」
大腦還未清醒,人已經不管不顧撲過去抱住了他。
「陸也!」
有好多好多話想說,可我泣不成聲。
他僵過幾秒后動了動,我以為他要掙扎,下意識抱得更緊。
便察覺一雙手貼上我的背,動作輕柔地撫了撫,像在哄。
「怎麼了?」
我愣了愣,哭得更大聲了。
就在我恨不得把陸也揉進自己懷里的時候,一道咳嗽聲忽如驚雷在頭頂上方炸響:
「咳咳咳!」
我的哭聲立即卡了殼,僵住身子。
陸也察覺我的僵硬,放在我背后的手改為輕拍了兩下。
他淡聲解釋:「上課了。」
上……課……了……?
我還在思考這句話的含義,頭頂上方忽然又是一道驚雷:
「已經上課十分鐘了!」
物理老師那熟悉又陌生的粗嗓門近在耳旁。
「你們兩個!
「跟我去辦公室!」
2.
我站在班主任老高的桌前,戰術性先鞠躬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老師我錯了,我就是做了個噩夢……」
老高頗為無語:「行了行了,你站好,抬頭說話。」
我起身,抬頭,聽見老高倒吸了一口涼氣。
「咳咳,那個,這樣吧,你今天先回家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我求之不得,拉起站在一旁的陸也:「謝謝老師,那老師再見。」
還沒轉身,就見老高瞪著眼珠子盯住我的手:「嗯?」
我心虛地把牽住陸也的爪子收回來,訕笑了兩聲,推著陸也就往外走。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我還沒開口,陸也忽然停下腳步。
「在這等我。」
我不解,困惑望他。
他的視線掃過我的臉:「你眼睛腫了。」
我想起自己一哭就腫成核桃殼的眼,連忙一把捂住。
透過手指縫隙,我看見陸也去了一旁的男廁,再出來時,手里捏著折疊成四方的巾帕。
他把沾過水變涼了的巾帕遞給我:「敷一下會比較舒服。」
我接過巾帕道謝,又聽他說:「我去幫你拿書包。」
我站在原地,愣愣看他離開的背影,眼眶再度變得酸澀。
這麼溫柔的陸也。
到底為什麼會得抑郁癥啊?
3.
我查了一整晚的資料,試圖知道抑郁癥是什麼樣。
壓抑、興趣減退、失眠、無助、絕望……
看到的每個形容都在刺痛我的心。
可這些在我眼里,明明都和陸也搭不上邊。
陸也從進校以來就與眾人格格不入。
他六歲開始參加國家、國際數學競賽,從未一敗,自小就有神童之名。
他高一就接到斯坦福、普林斯頓等頂尖名校的邀請,經常參加各種我們理解不了的學術會議。
他身上背著太多的光環,將所有人都隔離在外。
用學校里大家的形容,陸也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所以得叫「陸神」。
而我能和神搭上關系,不過是因為我幸運的,從高一開始就是他的同桌。
我暗戀他,卻在高一下半學期才有勇氣真正開口和他對話。
哪怕后來和他在一起,我也只是能和他說更多的話而已。
我們甚至沒牽過手。
我們的交往如果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君子之交」。
雙方唯一的逾矩失態,都在分手那次。
我一直仰視著看他,所以從來不知道……
當我在課堂上哭著撲向他的時候,原來他會抱住我,而不是推開。
4.
第二天去學校,我的眼睛更腫了。
老高嚇了一跳:「你這丫頭,不會是失戀了吧?」
我爸爸和老高是高中同學,所以私底下我們很熟稔。
「您少詐我,我沒早戀,哪來的失戀。」
老高就哈哈大笑起來:「青春期嘛老師能理解,何況陸也這麼優秀……」
我的心一跳,就聽老高話鋒一轉。
「但是,孟丫頭,你知道陸也已經被普林斯頓提前錄取了吧?」
我當然知道,上輩子陸也是去普林斯頓上的大學。
而我,拼了命也只是上了國內的重點大學,離普林斯頓相差十萬八千里。
「所以啊,孟丫頭你要是真的早戀,可就有辛苦的咯。」
我捏著拳頭從老高辦公室走出來。
可惡,老高竟然覺得我在暗戀,還暗示我這段感情不會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