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什麼呢?現在他就是我,說出去了丟的是我的臉。
見我不答,他又從牙縫里警告:「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你就去死……」
第二天夜半,我又敲開了他的門。
他睡眼惺忪一臉疑惑,我指了指下面。他驚恐片刻轉為嫌棄,披了件衣服,「走吧!」
第三天……
第四天……
七日后,我們又躺在竹林里的老地方。我知道他有情緒,故意岔開話題:「你不是去找換回來的法子了嗎,找到沒有?」
其實我知道沒有,有的話他早實行了。
他也明白我是在找話題,壓根就不吃我這一套,甕聲甕氣地道:「江翠花,你還是不是個女人?」
嗯,眼下確實不是。
說句實在的,連續這麼多天下來,我感覺有些吃不消。
這事兒說來也怪,以前沒有過,江臥云說他也沒有,怎麼好端端的這段時間如此頻繁?
我被他攙著回了寢殿,誰料在回廊里卻遇到了挽風,她正折了枝海棠,在無聊地數花瓣。
我問她:「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她驚喜地喚我:「王爺!」
又看到我身后的江臥云,臉色瞬間不自然地拉了拉,紅著一雙眼跑了。
江臥云:「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你還夸人家好看?」
江臥云:「我幾時夸她好看了?」
現下筋疲力盡,我懶得與他多說,伸個懶腰回床上做我的春秋大夢去。
此事寂滅了一段時間,我也沒將這些放心上,因為我心里頭裝了更重要的事情,謝枕山要回朝了!
因為這緣故,我還特意在府邸開了場家宴。說是家卻只有一堆仆婢,我突然又對江臥云產生了更復雜的情愫,他同我一樣,都是無家可去之人!
其實當初在我逐漸明事后,對謝枕山有過一段時間的崇拜,甚至類似于傾慕。
有一年除夕,我正好輪到去英國公家過年,吃了晚飯放了煙火后,已夜深人靜。
回房之際我忽然想回逸王府了,不過江臥云這時候還在參加宮宴,我過去的時候應是見不到他,但我就想回去看看。
然而等我到了那邊,府中燈火通明,窗上粘著大紅的剪紙。
江臥云一人在廳房,面前是一桌豐富的年夜飯,上面擺了兩副碗筷。
他穿得喜慶,可周圍卻異常孤清。
我突然間淚就上來了,又感動又難過:「你不是去皇宮參加宮宴了嗎?」
江臥云聞聲驚喜地回頭,眼神粲亮,「啊!你回來了?」又笑,笑得飛揚得意,就像往日那般佻達:「過年嘛,總歸是要到自己家過的。」
我也在那時才意識到自己對他有多重要,是啊,他救了我,幾乎是與我相依為命,早就把我當成了命運相連的家人。
只是我因此而對他多了些別的心思,總想著陪著他,一直陪著他。
11
晚上我高興,多喝了幾杯,挽風順手扶我回房。
這就不僅上頭,還上身,就像火燒火燎。
一到房間,我迫不及待地解衣,熱,太他媽熱了!
挽風在一邊順溜地扒下了我的外袍,我壓根就想不了太多,烈火烹油中,只想尋求一抹清涼。
直到我身上只留下薄薄一層里衣,我突然頓住了,望了望四周:「這是江臥云的房間,他人呢?」
挽風驚訝道:「王爺,您就是啊!讓奴婢替您更衣吧!」
直到我將自己扒得只剩一條底褲,同挽風倒在軟帳里時,門突地被人踹開了。
一道冰冷至極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你在做什麼?」
挽風駭然起身,一見來人,努力定了心神:「王爺……說他……他很熱……」
江臥云:「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挽風:「這是王爺的房間,你同我一樣只是小小的婢子,你沒資格差使我。」
江臥云從袖中摸出一把短刀,兇性畢露:「我沒資格,不知道它有沒有?」
挽風衣衫不整地跑了。
江臥云仔細地關好門,上前給了我一巴掌:「醒醒!江翠花,醒醒!」
我此際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醒了。
江臥云一見玉體橫陳的自己,心情那個復雜,最終還是一臉壯士斷腕,開始剝自己的衣裳。
我于火海里跌宕,我在云海中遨游。
……
一絲兒涼風從窗臺溜過,掀起了床角的紗簾。
我人還未完全醒來,便察覺出了身體的諸多不適,渾身上下是撕裂般的痛。
剛哼唧一聲,枕邊便有人道:「你終于醒了!」
是江臥云的聲音。我順手理了理自己,才發現換……換回來了!
腦中風馳電掣,電閃雷鳴。
昨夜的斷章在此間譜寫。
我不想醒了,我想長眠不起。
江臥云拉我,「你哭喪個臉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不想要本王負責?」
什麼?他這說的都是什麼?他想對我負責?他不是不喜歡我的嗎?
我倏地睜開眼,不假思索地問:「那謝枕山怎麼辦?」
他轉過頭去,一下換了神色,黯然無比:「你果然喜歡謝枕山!」
我艱難地坐起身:「不是你喜歡謝枕山嗎?」
一滴水進了油鍋,他瞬間炸毛,「你說的什麼瘋話?我跟他都是男子,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為了證明自己,從床墊下摸出一本《弁而釵》,「你看,這里頭寫的就是男人之間的愛情。
」
江臥云抓起來翻了翻,越到后面,臉色越沉重,「江翠花,我真想掐死你!」